方林手回礼,而后转头看向令狐冲,和声说道:“二师弟啊,关于你的事情,我归来之后已然有所耳闻。
你切莫为此感到纠结烦闷,那王家已决定明日设宴请你,以表歉意赔罪呢。”
然而,未等令狐冲答话,任盈盈却蛾眉微蹙,出言反驳道:“方少侠,您既身为令狐冲的师兄,如此行事是否稍显有失偏颇?”
方林一脸无奈地说道:“实在是没有办法啊,手心手背都是肉,而且林师弟和小师妹的婚事近在眼前,如果因为此事闹得太僵,总归不太好收场。”
任盈盈柳眉倒竖,娇嗔道:“那你索性就别再折腾这些事了!区区一个王家,本姑娘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令狐大哥所受的委屈,由我来替他讨回公道便是。待你们将林平之的婚事妥善处理完毕后,便速速离去吧。”
方林听闻此言,不禁瞪大了眼睛,质疑道:“哦?听你这口气,难不成你背后有着很强的势力支撑?”
一旁的绿竹翁连忙开口解释道:“我们家小姐并非仗势欺人之辈,但要说对付一个小小的王家,确实是易如反掌之事。”
方林转头看向令狐冲,询问道:“二师弟,对于这件事情,你心里究竟是作何打算呢?”
令狐冲面带微笑,对着任盈盈轻声说道:“盈盈,虽说这王家着实可恶至极,但毕竟林师弟如今就只剩下这么一个亲人在世了。依我之见,不如咱们就大人大量,原谅他们这一次可好?”
任盈盈气鼓鼓地扭过头去,愤愤不平道:“原谅?绝对不行!他们如此过分,岂能轻易饶恕?”
令狐冲面露尴尬之色,但仍坚持劝说道:“盈盈,连我都已经不再计较此事了,你也就别再生闷气啦。”说着,他还压低声音,轻轻地唤了一声“婆婆”。
这一声婆婆叫得任盈盈不禁微微一怔,一抹红晕迅速爬上她那白皙的脸颊。
既然令狐冲都已经表明自己并不在意这个称呼了,她自然也不好再继续纠结下去,免得落个恶人的名声。
此时,方林转头看向令狐冲,缓声道:“你今日暂且在此歇息吧,明日正午时分再返回王家即可。”
言罢,他便转身离去,步履匆匆,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令狐冲见此情形,也并未过多停留,而是径直走向屋外的另一间屋子,准备就此安睡。
时间悄然流逝,不多时,方林又悄无声息地回到了绿竹巷的竹屋前。
他故意轻手轻脚地靠近门口,故意弄出来了点动静。
屋内原本熟睡中的任盈盈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动惊醒,她一个激灵从床上翻身而起,穿好衣衫,便追出门外。
远远看去一个人影在前面奔跑,任盈盈在后面追,无论任盈盈多么用力,和那个人影的距离始终不变,而真气不足的时候,那人也慢了下来。
任盈盈知道是这人要带她出来,应该没有恶意。
两人一路追逐,很快便离开了洛阳城。大约跑出数里之后,来到了一处幽静的亭子旁边。方林突然止住身形,缓缓停了下来。
任盈盈见状,也是急忙收住脚步,喘息未定地说道:“方少侠,不知如此夜深人静之时,将小女子唤出究竟所为何事?”
方林微微一笑,先是拱手作揖,而后轻声说道:“任姑娘,这般称呼于你应当无误吧。”
说着,他便率先在凉亭的一侧悠然落座,并伸手示意任盈盈也一同坐下。
任盈盈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些许惊讶之色,说道:“方少侠当真是神通广大啊!今日下午方才与您相见,这么快便将我的身份查得一清二楚了。难不成,您是想让我离令狐冲远一些?”
方林轻轻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此事暂且不提,姑娘还是先讲讲您接近令狐冲究竟所为何事吧。
倘若只是单纯的朋友往来,那自然是无妨的,我向来没有所谓的正邪之分。
再者说,我那二师弟心中一直惦记着小师妹,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呐。若姑娘能够真心待他,倒也是件美事。”
任盈盈轻哼一声,似笑非笑道:“照您这么说来,我岂不是成了个填补空缺之人?”
方林微微一笑,解释道:“感情之事,又有谁说得清楚呢?这还需得看你与我二师弟二人如何去用心经营。
我此番寻姑娘前来,无非是想要弄明白姑娘的真实意图罢了。毕竟如今的华山派已禁不起太多波折了。”
任盈盈撇撇嘴,没好气地回道:“哪有什么其他特别的意思呀,不过是见他可怜,恰好明日你便可将他带走,免得在此处碍手碍脚的。”
方林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年轻人嘛,理应勇敢地去追寻属于自己的幸福。虽说我那二师弟平日里稍显放荡不羁,但实际上却是个很不错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