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没有遇到任何麻烦,为何迟迟无法赶到阜城?为何不与任何友军互通消息?阜城东部其实与凉州城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近了,军驿一两天之内绝对能够赶到。
然而宇文通却在装死,难道西征大军的指挥者不知道?
倘若指挥者知道而不做任何反应,便只有一个解释,是故意的。
李默鱼的面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史文冲骁勇善战,头脑清醒,忠心耿耿,绝不会搞这种卑鄙无耻的事情,那么有这样的动机的人只可能指向她的兄长李辉。
“怎么可能?兄长不会不顾大局的,他疯了么?”
李默鱼难以置信,不断地摇头低语,董玉飞连连挥手,赶走了除郑九和胡宗道之外的所有人。
“疯没疯我不知道,但西府军和南府军永远尿不到一个壶里,我是很清楚的,走慢一点,拖死三千南府军,宇文通是完全有这个动机的,至于知道了宇文通的动机后,李辉做何反应,那就不得而知了。”
郑九直言,他不仅参加过北胜关大战,而且在南府军和边军军营里都待过,深知府军内部的矛盾,西府军是李延的嫡系,南府军是李辉的命根子,倘若李辉知晓宇文通的龌龊动机后,他会不会借刀杀了宇文通?
当然,李辉可没那么聪明,但他身边一定有聪明人。
不仅董飞予听明白了郑九的潜台词,李默鱼自然也听明白了,她低头沉默了很久,但没有像想象中崩溃。
“我们还能坚持多久?”当李默鱼再度抬头的时候,伸手抹干了眼泪。
“其实用不着我们硬撑了,胡人已经有了退走的迹象。”
“可惜呀……”李默鱼叹息了一声,眼神失去了光彩。
“是很可惜。”
“胡宗道胡老爷子。”
“卑职在。”
“麻烦你带两匹快马,马上从南门出城,绕过胡人兵营去找尉迟长明,传我的命令放弃青风甸,向西撤,寻找叶飞凡,争取与李宏的大军汇合。”
“老朽一定不负殿下嘱托。”胡宗道接过李默鱼递来的折扇,这是信物,也是命令,施了一礼后,又朝郑九和董飞予拱了拱手,“殿下的安危便继续仰仗两位了。”
“好说好说。”董飞予连忙还礼,郑九对着老熟人只是咧嘴笑了笑。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不动,以不变应对万变。我估算,胡人剩余的兵力大概在五千人左右,依然有力量对南城发起一次全面攻击,因为不甘心,损失惨重,耗时日久都没有拿下凉州城,他们也是有这个动机的。”
“郑九,你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追着他们的屁股痛打一番?”
“我赞成董将军的建议,不动。且不论他们的王,单单这个呼延老匹夫就坏的流油,你若是趁他退却而追击,反会上他的大当。况且,我们现在也没有足够力量追杀。”
郑九与董飞予都不赞成追击,李默鱼叹了口气,只得作罢,她也是非常不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