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聿的话语并没有让季星沫的负罪感有所减轻。
她活下去的意志力在肉眼可见的消退，仿佛下一秒身躯便会化作齑粉。
消散在病床。
病房门被推开。
身穿黑色枪驳领风衣、黑色马甲的陈墨寒迈着凌厉的步伐走进病房。
冷漠的表情带着拒人千里的疏离。
“季星沫，现在你由我负责。”
“我不再是萧然的朋友，而是你的心理医生。”
季星沫茫然的看向他，又看了看身后的祁聿。
突然仰头发出一阵冷笑。
她转头认真的看向祁聿，大眼睛盈满泪水。
“原来，被人说有病是这种感受！”
“祁聿，对不起！”
祁聿心疼的拥着她，炙热且认真的吻在她的额头。
“沫沫，没关系！”
“我们好好配合陈医生，你会很快没事的！”
陈墨寒看着眼前两人的互动，内心平静如水。
仿佛置身事外的神明，冷眼旁观世间的悲喜。
这正是他作为心理医生专业度的表现，不会被患者的情绪左右。
随时随地都能够准确无误的分析出患者的心理状态。
并给予最精准的心理疏导。
许久，久到季星沫和祁聿几乎忘记他的存在。
“一周两次治疗，提前1天预约，地点在我的办公室。”
“季星沫，地址定位我已经发送到你的手机。”
“希望你能重返工作中去，有利于你的心理复健！”
语毕，他干脆利落的推门而出，走路生风。
风衣一角飞快消失在门边。
态度冷漠的像是他和季星沫半点交情都不存在。
只是简单的医生和病人的关系。
季星沫站在国立医院精神科白色独栋诊楼外，久久不肯踏入。
电话突然响起，陈墨寒清冷的嗓音传来。
“喂，我是陈墨寒。”
“你为什么站在楼下，还不上来？”
“我的时间有限，希望你不要耽误其他患者的治疗。”
电话挂断后，他转身离开落地窗，坐进舒适的办公椅中。
拿到文件的护士走出办公室后还在自言自语。
“奇怪，陈医生明明推掉了下午所有的预约。”
“却说不要耽误别人的治疗。”
季星沫忐忑的来到一尘不染的诊疗室。
洁白的墙壁，深棕色家具，和宽大舒适的皮质沙发。
唯一能够给人带来生气的只有沙发不远处的一盆叫不上名字的绿植。
看着宽大办公桌后的陈墨寒，季星沫不由得紧张起来。
“陈医生。”
“坐！”
季星沫坐在沙发上，局促不安的眼神四处瞟。
身穿白大褂，内里却是板正的深蓝色衬衫搭配银灰色领带。
陈墨寒起身随手拿起档案夹，出挑的厌世脸让季星沫觉得越发紧张。
他随手拉过一张办公椅，坐在她对面开始一番公式化的问询。
“最近睡眠如何？”
季星沫苦笑。
“需要药物助眠。”
“有再想过萧然吗？”
陈墨寒修长的手指捏着黑色钢笔，抬眸认真的观察她的反应。
紧皱的眉头和后撤的嘴角，此刻她内心万分煎熬。
“嗯。”
季星沫痛苦的闭起眼睛。
深呼吸几次后，声音嘶哑着开口。
“只要醒着，就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