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永德帝派来护卫李凌峰的侍卫说的,他一边说着,还一边解下了自己皇城卫的腰牌横呈在对方眼前。
师爷听见呵斥声愣了一瞬,瞧见那块代表身份的腰牌时腿脚更是一软,稳了稳心神,这才小心翼翼的将众人请到了草棚之中。
“大人稍等,小的现在就去请知县大人过来。”
魏源带着去而复返的师爷从堤坝那里着急忙慌赶过来的时候,远远就瞧见了坐在上首的李凌峰。
他擦了擦额头的虚汗,径直跪了下去,“罪臣安义县令魏源,参见李大人。”
李凌峰眯着眼睛打量着面前身形消瘦的中年男人,问道,“魏大人如何知晓是本官?”
魏源垂着头,恭敬道,“李大人爱民如子,声名远播,早在前几日,本官听说新任赣洲宣抚使是李大人后,便一直在等着大人。”
魏源如今早已大汗淋漓,冷汗涔涔,他只得了风声,说朝廷派了李凌峰入赣洲,哪里知道这李大人第一个找上的人竟然是自己。
赣洲决堤此等大事,朝廷必然震怒,他身为一方父母官,让安义县沦落到如今的境地,只怕罪责不轻,如何能做到在李凌峰的气势下不胆寒?
李凌峰瞧着眼前人抖如筛糠的模样,冷笑一声,语气平和幽幽,“魏大人,你可知罪?”
轻飘飘的几个字落入这位安义县令心中却好似有千斤之重,在知道赣江决堤开始,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如今真的到了,在一瞬间的害怕过后,反而轻轻松了一口气。
“下官魏源,任安义县令期间,对堤坝修缮监管不力,在赣江决堤后,没有根据预警快速反应,及时救助百姓,让我安义县一夜之间沦为人间炼狱,是下官失察、失职、失责所致,所有罪过,皆下官一人为之,还请大人网开一面,从轻发落县丞、主簿、师爷以及安义县上上下下三十几名衙役。”
这是没有辩驳,便直接认罪了。
李凌峰瞧着这魏源形容憔悴,又想起之前打听消息时,这位魏县令在百姓之中颇有清廉之名……
“魏源,你身为安义县父母官,治下百姓却因赣江决堤受洪灾侵扰,不能监察堤坝修葺,不能及时组织百姓撤离,导致安义县屋舍良田被摧毁大半,实在罪不容诛!”
李凌峰此言一出,魏源包括身后跪着的师爷身子都忍不住一抖,看了一眼皇城卫腰间的佩剑,面上血色全无。
声音顿了顿,见两人吓得三魂没了七魄,这才又接着道,“但本官一路赶来见你在百姓之中颇有威望,为官也还算清廉,如今赣江决堤一事尚未解决,朝廷还有用得到你的地方……”
“念在这些情分上,本官便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