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想起了曾经在福利院里,他垂下琥珀色的眼睛,看向玩耍的小朋友,笑的一脸温柔的样子。
又或许是因为后面自己才发现的,第一次见面被他自己不小心摸了屁\/股,表面对自己冷冰冰的,背地里又偷偷给自己走后门录取。
还可能是想起了电影院里,他灼热的手心和湿漉漉的眼睛,就算很害怕,还是坚持陪着她一起看完的样子。
她见过楚安白很多很多面的样子,那个夜晚把刀毫不犹豫地捅进她腹部的冷酷样子,也看过他温柔害羞、还有点腼腆传统的可爱样子,但是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他是否认出了她?
直到她看到了那只猫。
那是一只很丑的猫,出自民间艺术家楚安白之手,昨天她曾经亲手交到了楚安白的手上,但是他今天出于各种考虑,还是没有穿,自己怎么会在这里看到它?
楚安白为了行动方便,把自己的礼服长裙都用匕首裁短了,漂亮但是不方便行动的外套也脱了,露出了他之前被披肩外套所遮住的胸口——那里正歪歪扭扭的贴着一块白色布料,正是祝深昨天给他的情侣服,楚安白想了想,还是偷偷地把那只丑小猫剪了下来,贴在了自己胸口。
简约大方的蓝色礼服裙上贴了一个画的很抽象的猫,看起来实在是有些滑稽可笑,但是他浑然不觉,只是担忧地看着她。
祝深为自己的心慈手软感到不快。
如果在这里的是她的妈妈祝无涯,早在她恢复记忆的那秒,楚安白估计已经躺在了地上,不,如果是妈妈的话,连最开始的被追杀都不会发生,妈妈根本不会允许自己发现不了隐匿起来的杀手。
她曾和祝深说,如果那么没有危机意识,被人进了巢穴都没有发现的话,她会直接把自己的命拱手送上,可惜,那么自信强大的妈妈,竟然养出了自己这样优柔寡断、心慈手软的孩子。
她回想起了和妈妈的最后一次对话,那是一场不太愉快的争吵。
祝深不明白从前虽然对外人暴戾但是对她无比包容、分堂管理权都能给她拿来练手的妈妈,自从那个狐狸精男人出现了以后,为什么会变了样?
以前的妈妈,不论自己多么不中用,在妈妈那里总是她的小骄傲,总说:“接班的事情,妈妈一点点教你,不用着急。”但是最近却总是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她,有一次甚至还教训了她,说她也是时候该长大了,不能总这样夫人之仁,总想逃避在妈妈的羽翼下!
可是,妈妈,是你用无微不至的呵护培养了这样的我,现在却觉得我不够好了吗?少姥祝深很是伤心。
现在看来,妈妈说的没错,自己就是这样,就是……这样难当大任,这样夫人之仁。
上天啊,我承认我不想失去他。
祝深握住了楚安白的手,他的手和那时候在电影院不同,如同冷血动物般冰凉,明明此刻是比看电影更加让人肾上腺素飙升的事情,他却一滴汗也没出。
“我没事,走吧。有什么出去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