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向大屏幕方向,确认了一下,然后回头继续说道:“目前她还保持着自体飞行的状态,这表明她仍然拥有相当强大的力量,想要顺利击败她并不容易。第二点,目标从第九号城市到达第三号城市只是一瞬间,就像平常人走了几步而已。虽然我们不明白她是怎么做到的,但这也透露出她敢一个人来到这里的原因 —— 她有把握随时逃脱。而一旦让她逃到别的地方,我们要再集结精锐兵力会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恐怕也会付出惨重的代价。第三点,假设我们可以顺利击败她,要想安心,唯一的办法就是活捉她。因为我们不能忘记,她是王素珑,在她之后还有另一个可能更厉害的人,我们可不想与那个人为敌。”
众人稍一思索,便明白女军官指的是貂聚昌,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虽然貂聚昌在灭世之战时只在电视上露过一次面,但他面对议会时的从容大度,展现出的无所畏惧的自信,令人印象深刻。而且在他出现之后,“美女小队” 与四名天人族领袖都失去了踪迹。根据战管中心的情报显示,这八个能力高强的女子应该已经跟随他离开。也就是说,如果王素珑失手被擒,极有可能引来比她更强大的敌人。
赖祖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不能抓,更不能杀,难道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破坏我们的军事设施?”
这时,负责情报统整的军官快步走向会议桌,焦急地报告:“报告!各城市军营外都聚集了大量民众,他们要求军方人员放弃抵抗,撤出军营。同时,多数后勤单位都已宣布暂时放假,所有人员已经离开后勤单位。现在有三个军营传出民众暴动,他们发来紧急通讯,询问处理方式。”
“发布紧急通报,所有军营弹药枪械装备都列入管制,主官以下军士官兵着便服离开军营,在军营外择地休息,随时等候下一道命令。” 赖祖站起身来,看着屏幕上王素珑正与民众对话的即时摄影画面,无奈地摇头,“知会上议会,这已经不是我们军方能够干预的范围了。”
第三号城市军营外不远处,有一家温馨的小果汁店。王素珑身着一袭青绿色劲装,在旁人看来,这着装显得有些奇装异服。她将即时摄影器材轻轻放在吧台上,与里面正在调制果汁的中年老板娘亲切地交谈着。老板娘身边,坐着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老人膝盖与大腿上盖着一件薄毯子,表情略显呆滞,眼睛半睁半闭。
“正常甜度可以吗?” 中年老板娘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王素珑微笑着点头,却好奇地问道:“你好像很怕我?那为什么又招呼我下来喝果汁呢?”
“不,我并不怕你。” 老板娘连忙摇头,边在果汁机中加入一汤匙糖水,边解释道,“应该说是感激你…… 还有貂聚昌先生。这是我丈夫,我们还有一个孩子,现在正在附近的军营里,他是个军官。”
“你怕我会攻击军营吗?” 王素珑问道,同时她发现小店里的电视机中,正播放着果汁店老板娘的画面,“唔,你应该都看到了。”
中年老板娘却再次摇头,“你又说错了,我并不担心你攻击军营。那孩子如果就这样死了,也只是命,我不会怨你的。”
看着王素珑一脸疑惑的表情,中年老板娘笑着解释:“我想你也知道灭世之战吧?”
王素珑点头,老板娘继续说道:“那时我丈夫身体还行,他跟我儿子都参加了联军,在城外对抗那些精神病人。我知道你跟貂聚昌先生关系深厚,我不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但我不能也不愿意干预你的做法。请你来到这里,只是想谢谢貂聚昌先生,要不是他,我们也没办法多过这几年安心的日子。先谢谢他以后,就算我们一家子都…… 我也不会觉得遗憾。”
王素珑这才恍然大悟,莞尔一笑,说道:“那就好,来的匆忙,我身上可没带半毛钱,沾沾老公的光也好。”
中年老板娘也只是微笑着,将果汁机中的饮料倒进杯子后,在吧台上放了张小纸垫,把果汁杯稳稳地放到纸垫上,然后插上吸管。
“妈!我回来了…… 啊!”
王素珑听到有个人匆忙跑向这里,但她并未在意。
中年老板娘则连忙招呼站在门口的平头青年,听王素珑称呼貂聚昌为 “老公”,也就顺口改了称呼。“阿民,来,别愣在那,过来见见貂太太。”
“你…… 你好……” 平头青年阿民万万没想到,刚刚才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个女子,此刻竟会出现在自己家,还在喝着自己妈妈调制的果汁。
“你也好,你妈妈请我来喝饮料的。坐吧!不用那么拘束。” 王素珑笑着,拿起果汁,就着吸管喝了一小口,瞬间,果汁的芳香在嘴里散开,冰凉香甜,她忍不住赞道:“好味道,比我那边弄的好喝多了…… 弄台果汁机回去好了,也许应该再搭配制冰机…… 好像有点麻烦。”
中年老板娘呵呵地笑着,虽然刚见到王素珑没多久,但王素珑的表现就像个邻家的大女孩,亲切随和,让人感觉特别好相处。而她也很明智地不去想王素珑刚才与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阿民,你陪貂太太聊聊,我进厨房弄点东西给你们吃。”
见王素珑没有反对的意思,中年老板娘笑着走进了厨房。
“你从部队出来的?军营里现在有人吗?” 王素珑转过身,正视着阿民。
阿民连忙摇头,他已经注意到自己出现在电视上了,“应该没有了,好像是上面下的命令,所有在军营里的人都已经撤出来了。”
王素珑点头,“是这样就好,虽然我动手的时候原则上看不到有人死伤的情况,不过少死一些总是好的。”
想了一下,王素珑接着问道:“我听说你们这里现在是戒严状态,怎么你家好像不太一样?”
“喔…… 是这样的,因为我爸爸身体不好,我妈妈必须照顾他,这个情况还算符合规定。而我是上个月才申请调回来附近军营的,以便就近照顾爸妈。” 知道自己的情况几乎所有人都能看到,阿民巴不得有机会解释,王素珑这一问正好遂了他的意。
王素珑点头表示理解,随后说道:“你算运气好的了,还可以跟家人在一起。半年多前我丈夫跑到你们这游玩,直到前阵子才回去。他一回来,就带了几十个你们这里的人,都是一些因为‘戒严令’被迫流亡的人。虽然我们那里实行的是帝王统治,但平心而论,你们这里还比我们专制多了。我问过那些女孩子想不想回家,可她们都不知道亲人在哪里,真是太可怜了。”
阿民虽在军队中职位不高,但王素珑提及的那些状况,他再熟悉不过。许多同袍都对他能时常回家看望父母羡慕不已,就连营中的长官也总是格外照顾,常给他批假。此刻,阿民心里突然一紧,他想到或许下一秒就会有人对王素珑发起攻击。倘若真的如此,自己所在的整座城市怕是在劫难逃,自己和父母也必然难以幸免。
阿民心思一转,开口说道:“虽说我身为军人,可也清楚现在这情况有些离谱。不过上头说的也有道理,周边存在四个不同的政权,要是我们不尽全力发展民生与军事,很快就会遭到攻击,到那时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王素珑嘴角上扬,微笑着点头回应:“原来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啊!只是如今,你们周边就只剩下一个政权了,其他的都已臣服于我丈夫的血神皇朝,接受我们的统治。我觉得,由我们来统治你们,进程或许会快些。而且,联合政府曾有攻击盟国的前科,对我们而言,根本不会相信联合政府的任何外交手段。毕竟,谁都不想被自己的同盟背叛攻击,对吧?所以,若要实现统一,最快捷的方式就是瓦解你们。”
就在王素珑与阿民交谈之际,中年老板娘已经精心准备了几样家常小菜,用精致的小碟子盛着,轻轻放在王素珑面前的吧台上。老板娘那热情真挚的态度,让王素珑实在难以拒绝。而王素珑心里明白,只要自己还身处联合政府的地界,就能达成牵制联合政府的目的,便也不急于离开了。她拿起筷子,一边和阿民、老板娘闲聊,一边细细品尝着这些美味的家常菜肴。
阿民面前同样摆着这些小菜,可他只是机械地有一口没一口吃着,心思却全然不在饭菜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原来貂先生真的有那么多伴侣啊?” 中年老板娘似乎对这类话题比对自身的安危更感兴趣,正兴致勃勃地和王素珑聊起貂聚昌身边的人,“这也难怪,之前就听说有四位了,加上你就有五位,现在他又成了血主,肯定还会更多吧。”
王素珑轻轻摇了摇头,笑着解释:“其实还好啦,和以前的帝王比起来,他的伴侣数量算少的了。而且我们都是他早年就结识的,自从他成为血主之后,可没再纳新的妃子。”
“这年头啊,哪个男人心里不想着三妻四妾?在我们这儿只是法律不允许罢了,私底下有些人可比貂先生还要过分呢。我能理解你说的意思,我丈夫以前常念叨,说我们能活下来,全靠你们这些貂先生的爱人。要是没有你们,貂先生也不可能终结灭世之战。” 老板娘说着,看了一眼身旁始终保持着同样姿势与表情的丈夫,随后转过头接着说,“看来,他说得还真没错。”
王素珑听后,呵呵地笑了几声。就在这时,吧台上的电话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
老板娘赶忙接起电话,脸上露出些许惊讶的神情,握着电话对王素珑说道:“是找你的,对方说是战管中心的赖主任。你要接吗?”
这通电话瞬间打破了小店里原本悠闲惬意的氛围。王素珑微微皱了下眉,随后点头接过电话,干脆利落地说道:“我是王素珑。”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王素珑小姐,日安。我是战管中心主任赖祖,受联合政府议会的委托,与您进行接洽。”
“接洽什么?” 王素珑一边回应,一边伸出筷子,夹起一块炸豆腐,悠然地送进嘴里。
“是这样的,政府方面昨天应付两个突然出现的巨人,已然元气大伤。而王素珑小姐您此时到访,政府在深感荣幸的同时,想请问您,需要怎样的条件,您才肯答应离开联合政府?”
听到对方这番话,王素珑差点忍不住笑出声。她语气平淡地说道:“不用这么拐弯抹角,有话就直说。”
短暂停顿了一下,一个大胆的想法在王素珑脑海中迅速成型。“你说你代表议会,也就是说他们才是真正能拍板的人?那好,我要求和你们议会的人当面会面。要是真心谈条件,就拿出点诚意来,当面谈。”
“这…… 我会尽快转达您的意思。”
听到对方的答复,王素珑便直接将电话挂回了原位。
“老板娘,看来我得在这儿多待一会儿了,要麻烦您照应了。” 王素珑越琢磨自己刚才的想法,越觉得可行。现在她必须在此等候对方的回复,“应该不会等太久,要是超过一个小时还没人联系我,我就接着去别的地方转转。”
老板娘脸上始终挂着和善的笑容,说道:“都没问题,您能来我这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想待多久都行,吃喝的事儿您别操心,都算我的。”
“嘻嘻,那我可就不客气啦!我要一杯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