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还有什么事比这事更紧迫”商梓姝看得出商进樑并没有因为茶树虫害的事情有多少起伏,明明他不知道这个消息的真假,更清楚落后一步面临的困境。
“方才各茶坊掌柜来寻我,是为茶农毁约之事。”商进樑没有想过把家里的事情隐瞒三个女儿,“许是他们也听闻两广与福建茶园虫害,宁可赔付钱财,也不愿将茶叶兜售香茗斋。”
商氏有茶园,仅凭商氏的茶园是无法供给商氏铺开的摊子,经营茶叶这那么多年,自是有交好的茶农,然则暴利之下,这些交情将不足挂齿。
“他们要涨钱”商文姝问,“涨多少”
“已有人高价与几户签契,有人给我私下透露过溢价多少……”商进樑不自觉又皱眉,“我们不能竞价相争,否则茶市必乱。”
“这是有人要恶意炒高茶叶价格”商梓姝试探性问。
屋内一片寂静,没有人第一时间回答商梓姝。
“未必。”过了许久,商名姝才道,“若两广福建茶园虫灾为真,茶农闻风而动,茶叶之价不炒也会上浮。”
“归根结底,我们还是要确认茶园虫灾是否为真”商梓姝焦急,“我们快追查啊。”
“我去寻其他商行的人问问。”商进樑丢下一句话大步离去,
“我去清点茶叶囤积之量。”商文姝紧跟着。
商梓姝看着父亲和姐姐匆匆忙忙走了,她好像完全帮不上忙:“我呢我能做些什么”
“二姐一心专研新茶便是。”商名姝安抚急得团团转的商梓姝。
“我现在哪还能静得下心”商梓姝本就不是个冷静持重的性子,家里面临着这么大的事情,她又感觉自己毫无用处,急得抓耳挠腮。
“二姐,你听我说。”商名姝握住商梓姝双手,迫使商梓姝与她四目相对,“无论这次危机是人祸还是天灾,只要你把新茶研制出来,我们走错一步也无妨,总能翻身,你就是我们的后盾。”
清幽的双瞳似深不可测的潭水,一眼望不到底,又干净明亮的纤尘不染,商梓姝对上妹妹的目光,莫名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
商名姝眼底的和平与镇定,温柔如春日暖阳,均匀洒在商梓姝心间。
她深吸一口气:“我已经有眉目,我这就去抓紧将之研制出来。”
给每个人都找到事情做分散注意力,只剩商名姝独自一个人站在父亲的书房,她纤瘦单薄的身体裹着鲜嫩的裙裾,与肃穆深沉的书房格格不入。
“禾穗……”
“娘子”
商名姝怔怔看着禾穗,几次张口欲言,最终咽下去:“替我研磨。”
她也识得几个在两广的人,只是书信往来太慢,一去一回,该尘埃落定的都已经尘埃落定。
无论如何,她还是书信一封,以期得到最真实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