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媚娣娇笑不语,马上以熟练的手法耍起牌,先将其堆成一叠叠后,再掷骰发牌。不知她是不是故意的,开场便输,来了个全场通赔。
赌客的欢呼和喝彩声,立时把附近几桌的客人都吸引过来,挤满所有座位。
任媚媚向沈浪媚笑道:“好像奴家手风不顺,你若是想要赢钱,还得加大赌注。”
话音刚落,沈浪的身后就有人嚷道:
“赌这么少那就去别的台子,别在这碍着。”
“就是,一两银子也好意思拿出来。”
“我看你还是去别的台子吧,没看到大家都赌这么大吗”
“……”
听着众人的议论,任楣媚美目扫去,冷声喝道:“谁再嚷嚷,我就把他的嘴撕烂!”
在场的众人显然都知道她的手段,立即噤若寒蝉,不敢再说话。
沈浪见银子居然被人嫌弃,随手便扔出一锭十两重的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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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赢要追,这次我再小小的赌一把。”
这锭银子刚放上去,众赌客马上连声起哄,只因这锭黄金至少也值数百两银,哪怕这里是彭城最大的赌场,但也是罕有的豪赌和重注。
任媚媚盈盈一笑,正欲掷投,又一锭分量相当的黄金落在沈浪的赌注旁。
而放黄金的则是一双白皙的手,而这双手的主人同样是个美人。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任媚媚双目寒芒顿起,冷冷看着这个突然下重注的女子。
沈浪回头看去,见来者是沈落雁,便笑问道:“怎么突然来了”
“若是不来,我怕有人会被你骗财骗色。”沈落雁甜甜笑道,“所以就来瞧瞧。”
沈浪笑着道,“怎么是我骗财骗色”
“那就是你被人骗财骗色。”沈落雁道,“听说有人吃人不吐骨头,我怕明日一早,你就被榨干了。”
眼见又来一个美人儿,又有赌客蜂拥过来。
赌不赌的不要紧,最主要是能一睹芳容。
听闻二人的对话,任媚媚心里暗叫一声不妙,秀目掠过杀机,冷然道:“来者何人”
沈落雁与她对视半晌,微笑道:“既然三当家要推庄,难道还要管下注的是什么人如果三当家赌不起,我看还是认输离桌比较好,免得丢了面子。”
任媚媚见对方知晓自己身份,还如此的强硬,似乎是冲着她来的,虽心里懔然,但脸上依旧洋溢着春意的狐媚样儿。
媚笑道:“姑娘放心,只是两锭黄金,若是输了,我们彭梁会还是可以赔得起的。”
围观的赌客中,有人听到彭梁会的名头,顿时吓得头皮发麻,立即悄悄离开,连下注钱都不敢取回去。
随着这些人的离去,赌桌旁的位置马上空出来。
只剩下十来个胆大的人在围观。
沈浪将沈落雁搂在怀里,笑着问道:“你说这把我们输还是赢”
沈落雁微微一笑,先在沈浪的脸颊香了一口,才说道:“是输是赢,就看三当家的手气如何了。”
看着二人郎情妾意的模样,任媚媚心里顿时不满。
当下一声不响,径自抹牌。
正当这时,赌桌旁忽又多几个人,其中一个锦袍胖汉,面阔眼细,但眼内精光闪闪,正双目灼灼打量沈落雁和沈浪。
沈落雁却丝毫没关注他们的目光,凑到沈浪的耳旁道:“听说你杀了东溟派两位护法,难道只是为了抢单琬晶”
“不是要跟他们抢单琬晶,而是要铲除他们。”沈浪道,“东溟夫人在东溟派的势力薄弱,不趁机削掉几个尚系的人,她们如何能立足”
“我本以为你只是贪图单琬晶的美色,没想到你居然所图甚大。”沈落雁盈盈笑道,“只怕是要将整个东溟派都收入囊中吧”
“不好吗”沈浪笑问道。
沈落雁娇笑着道:“只怕东溟夫人要连人带东溟派被你收下。”
“别乱说。”沈浪摆手道,“我不是手底下一个兵也没有吗,所以就先从兵器开始,东溟派善于打造兵器,有了兵器,才更容易有兵。”
“难怪你说你出来混,什么都是借的。”沈落雁娇笑不已。
说话间,任媚媚已将牌叠好,向旁边的锦袍胖汉拋了个媚眼道:“香爷都亲自来啦!是要一起赌一局,还是先看看”
香爷哈哈一笑,肥胖的身子在另一傍的空位坐下来,叹道:“难得彭梁会的三当家亲自推庄,又有瓦岗寨的俏军师沈姑娘陪赌,我香贵怎敢不奉陪”
听到俏军师三个字,任媚媚娇躯顿时一震,望向沈落雁,寒声道:“原来姑娘竟是俏军师沈落雁,难怪一副吃定我的模样,不过我任媚媚向来是输赢都奉陪。”
沈落雁浅笑一声,美目掠过香贵和任媚媚两人,淡然道:“两位太抬举小女子,我沈落雁今趟只是来耍钱而已,不是率军攻打彭城,却不曾想惊扰两位,请两位多多包涵。”
还在看热闹的人群里,有人听到瓦岗军的大名,又心生胆怯,不敢再停留,连下注的银两也不管,转身溜走。
而且沈落雁的名字很快就传到大厅里的其他人耳中。
大家都听闻过瓦岗军,担心这次沈落雁是率军攻打彭城,也跟闻风离去。
生怕一会儿大军压境。
不过也有人不怕,依旧留在原地。
此人本来身材就高大,又头顶高冠,脸容死板古拙,直勾勾看着任楣媚,冷冷道:“为何还不掷骰发牌”
他负手傲立,眼见所有赌客散去,才开口说话。
很显然也并非什么善类。
“这人是谁”沈浪随口问道。
沈落雁扫了一眼,眼神带着几分惊讶,低声道:“竟然是江淮杜伏威,他不是正跟昏君厮杀吗怎么也跑到彭城来。”
她一向对其他义军领袖最有研究,同样也关注当下的时局,故而如此惊讶。
杜伏威扫了她一眼,冷冷说道:“沈军师怎么也在此处,莫非李密还没杀了翟让”
沈落雁淡淡笑道:“杜总管说笑,今日落雁只是来耍钱,不是来谈论这些事情。”
杜伏威没回话,只是自顾自坐了来,眼睛又移到任媚媚脸上,问道:“鬼爪聂敬还是每晚无女不欢吗”
“有劳杜总管记挂,大当家仍是那样子。”任媚媚低声说道。
杜伏威缓缓点头,道:“既然该下注的都下注了,那就掷骰吧!”
任媚媚哪敢说不字,只是刚将三粒骰子抓到手里。
一阵娇笑由中间大堂方向传来:“杜总管,我们东溟派的还没到,怎么就要掷骰了莫非看不起东溟派家小业小”
众人大讶,东溟派怎么也来了
回头看去,只见一高一矮两名女子正缓步,其中一人道:“琉球东溟派护法单秀、单玉蝶,见过杜总管。”
杜伏威略微有些惊讶,道:“想不到今晚的赌局会引来两位东溟派的仙子,在下实在荣幸得很。”
只不过他口中的仙子实在与本人不符,因为这两位女子无论脸貌轮廓,皮肤身材,都跟仙子没有关系。
单秀瘦骨嶙峋,瘦得只有一层皮包着骨头,但身材高大,身穿宽大的长袍,就跟成了精的竹竿似的。
而单玉蝶却像是是只肥胖的蝶儿,比单秀挨整个头,年妃也比单秀年轻,脸上肉乎乎的,看着就是一团和气。
杜伏威目光从二人身上扫过,又道:“只有单系的来吗”
“东溟派的尚系也来了。”一道声音从另一边传出,“东溟派尚公见过杜总管。”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尚明正陪同一位老态龙钟的老者走来。
这老者身材高大佝偻,但眸子映着奇异的紫芒,看着似有神若无神,非常慑人。
“原来是尚公亲临。”杜伏威微笑着道,“见过尚公,想不到尚公也有此雅兴,不知尚公要赌什么”
尚公冷冷道:“赌命!”
他伸出手指,缓缓指向沈浪,“赌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