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校后又过了几个小时, 梁教授把尤情的手机送了过来。
梁教授问她在水郡湾还有没有要拿的东西,如果有, 可以现在顺便送她过去。
梁教授特提一句:“小五回梁家老宅了,你不用担心会碰见他。”
尤情接过手机,摇头,“没有。”
当晚,尤情是在宿舍住的,脖子上的红痕一时消不了, 担心外婆看见会过问。
言怡和楚子衿回来已经很晚,见尤情躺在床上,便以为她睡着了,两人轻手轻脚完成洗漱。
躺下, 关灯。
崭新的一天不过是几个小时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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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尤情醒得早, 瞥见手机上半小时前收到的信息, 她下床洗漱, 往脖子上围了圈围巾, 下楼。
校门外的咖啡厅, 唐女士坐在靠窗位等候。
“对于西朝, 我和他爸一直是放养模式, 靠他自己活出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没想到他会做出那种荒唐事, 此前种种伤害到你的地方, 请见谅。”
除此之外, 唐女士带来的还有一张支票。
尤情没要, 面容平静地说:“梁西朝什么都不欠我。”
看着那道走在阳光下的背影,唐女士端起咖啡抿了口。
小姑娘有她年轻时的骨气,也和小五是一路性子, 同性相斥不是没有道理,他们俩现如今这个状态的确不适合再走下去。
只不过小五不是会轻易放手的人。
未来的路还长。
什么都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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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就是农历年末,楚子衿和言怡都回了家,宿舍空下来。
除夕,岳萍包了饺子,做了五菜一汤,虽然就祖孙两人,但新年的气氛得准备足,最多吃不完放冰箱里再吃几天。
哪怕是租来的房子,岳萍也打扫得干净敞亮,玻璃上贴了喜庆的新年窗花。
岳萍负责做饭,尤情则接过洗碗的工作。
除夕夜总是最热闹,外头小区花园里已经有人放起了烟花。
这边是老城区,管制没那么严格。
“情情,快出来看!”
“好。”
尤情擦干净手,走出去阳台。
是寻常的烟花,五颜六色的炸在天上,目光仰看,尤情不免想起那天晚上。
她曾看过最漂亮的一场烟花。
一瞬间,周围孩子的吵闹声仿佛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道沙哑低沉的嗓音。
岳萍进去拿了块酥糖再出来,便看见小孙女似乎抹了下眼睛。
“怎么啦风太大眯着眼睛啦”
尤情顺势转身抱住外婆,把脑袋枕在她肩上,声音轻而无力地说:“外婆,今年冬天好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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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年夜饭,梁西朝便坐不住,撂下一屋子人开车回瑭宫。
除夕夜,瑭宫的包厢全都定了出去。
闻邺恰好在这边有个局,梁西朝推门进去,一群都是熟人,他也懒得客套,敞腿往沙发坐下。
小五爷瞧着是来买醉,却又一口一口喝得跟玩儿似的提不起劲。
梁西朝近来身边一直带着的小姑娘没了踪影,有人八卦缘由,也有人说是寻常,且看闻邺和陆泊年身边不也来回换过几个女人。
纵情恣意的太子爷怎么可能有定心那天。
于是有人闻风而动。
听闻他一向喜欢女学生,便刻意弄成和尤情七八分相似的打扮。
梁西朝睨过去,眼神沉得吓人,他当场发作,直接淬了一整杯酒。
动静特意闹大,意在让所有人从今往后歇了这份心思。
那女人脸都吓白了,定在那儿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还是闻邺过来,拍拍她肩,让她走,又让侍者过来清扫玻璃。
前后不过一分钟的事,包厢里头的都是人精,没谁再敢触霉头,气氛迅速恢复热闹,一场小插曲仿佛雁过无痕。
闻邺重新给梁西朝倒酒,问他:“你跟尤情真分了”
来瑭宫前,顺路经过水郡湾,梁西朝坐在车里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减速打了方向盘右转进辅路,停车,进电梯。
打开门,全是另一个人存在过的痕迹,她用过的东西一样没拿走,衣帽间的衣服也都整整齐齐挂在那里。
梁西朝打开床柜抽屉。
里面塞了满当当的一堆东西。
除了他这两年送给她的各种礼物,还有几沓疗养院退回来的现金。
最上边是一张纸。
看到首行的欠条两个字,梁西朝冷冷嗤了声,拿在手上撕成碎片,扔进去,一把合上抽屉。
自此,这个抽屉彻底成了名副其实的‘冷宫’。
但凡梁西朝再仔细往下翻,会发现里面还有一个用绒布仔细包裹起来的,尤情从小就戴在脖子上,从不离身的玉坠。
是她最珍视的东西。
梁西朝紧绷仰颈,酒一杯杯喝,放下酒杯又点了根烟,包厢明暗光影洒在他比往日更加冷漠睥睨的侧脸。
四周围热闹,他却仿佛身不在其中。
烟头猩火往上烧,他一口没抽。
梁西朝始终沉默。
就在闻邺以为他是不打算回答分没分手这个问题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