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兴致不高的随口问了句：“怎么了？”
潘达说：“他就是个东北人，但他过来后酒店这些高层都围在他身边转是怎么回事？”
范总说：“你看错了，现在国际酒店由锦江集团百分百控股，哪有百分之十的那个人什么事？”
潘达拍着胸脯说：“我不会看错，真是这个情况，我就是猜不透他到底是什么人才来你这打听。”
范总对已成定局的国际酒店提不起一丝兴趣，“这里能有什么事？汤总是法人，带着一百万美金过来，后续还要投上千万，有钱就是了不起啦！”
潘达见范总不愿多说便起身告辞，回家的路上他琢磨，明天赶紧老实去承认错误，乞求李前进原谅。
这时候就不能考虑脸皮。
不然他这个风光无限的经理可能要干到头了。
李前进根本没把潘达做的事放在心上，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哪个不是利字当头？
就像此时的他与珍妮弗，把这条街的每一平米的土地，每一间房都算了又算，报告上估算的总价又加了五成才完成具体的计划数字。
账上的几百万连启动资金都不够。
李前进看着这份计划书感觉自己就是个骗子。
珍妮弗却信心满满，笃信这份空心报告的可行性很高。
“真的不用再投一百万美金？”
李前进感觉心没底。
珍妮弗问：“李先生，你要独自承览这个项目吗？”
李前进愣了一下，答：“不然呢？”
“只要我们顺利接下这个工程，再做份漂亮的预算报告，就可去华尔街去找来大笔的投资。”
珍妮弗觉得这是很正常的操作，而且他们的项目也极具吸引力。
李前进哪懂这些，土鳖的认为把自己的生意给了别人。
但是他有一个非常好的认知，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专业的人。
“可以，但是一定要保持手里拥有绝对的股份和控制权。”
李前进和整个团队研究、商讨了一个下午，最后同意这份计划由他们团队重新成立一个子公司去做这项改造工程。
头昏脑涨的回到客房，已是夜幕降临。他抱着肩膀独自站在窗前眺望，满天都是星星，好象一场冻结了的大雨。
整座城市灯亮起来的时分，这些点和线都是有光的，在那光后面，大片大片的暗，那里便是沪上的弄堂了。
那暗看上去几乎是波涛汹涌，几乎要将那几点几线的光推着走似的。
仿佛深渊，扔一座山下去，也悄无声息地沉了底。这东方巴黎的璀璨，是以那暗作底铺陈开。
一觉醒来，李前进眯眼看看窗帘缝隙透出的细碎光线，天已经大亮。
没了春妮温暖的怀抱和清清银铃般的笑声，心里空落落的。
还夹杂着深深的愧疚。
明明知道不该来这里见黄娟的，但是一接到她的信，对她的贪恋就像犯了毒瘾一样，不受控制的赶过来。
拉开窗帘，明亮的阳光，勾出眼前城市的轮廓，细工笔似的清晰。
老式弄堂房顶的老虎天窗，它们有一种精致乖巧的模样，窗台上花盆里的月季花明艳。晒台上五颜六色隔夜的衣衫，在晨风中轻轻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