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老师是夫妻都是民办的。”
“一到六年级就一个班？”
“一共就这些孩子，还分啥班？”
“其他孩子呢？”
“交不起学费回家帮忙去了。”
“学费多少钱？”
“一块二。”
李前进沉默，一块二就是自己的一盒烟钱，却是难住一个孩子上学的学费。
李晓萍和简宁也是震惊，他们俩个自觉也吃不少苦，可从没想过一年一块两毛钱都拿不出来。
李前进几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黑乎乎的路上像是装了吸盘，每走一步都要吸住你的脚底板。
“这个路一下雨就烂掉了。”
胡德贵看着李前进他们三个漂亮的皮鞋被於泥烀上，成了一个泥沱子有些尴尬的解释一下。
李前进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笑着摆了摆手笑说：“没事。”
到了学校，所谓的学校就是一个全是大泥的空场，没有院墙，只有五间泥坯草房，教室的窗户比较小，玻璃破了很多，有的用塑料纸糊着，有的干脆用石头垒了半截。
李前进透过窗户往教室里看，房顶一个圆咕隆咚的窟窿照进一束光。
一股潮腥的泥土味道直冲鼻子。教室的后方的坑洼泥地里还有一滩雨水没有干涸。
教室前方一个黑色的墙壁前挤着三行条石上坐着十几个孩子。没有课桌也没有椅子，条石加上另一块垫起来的条石就是课桌椅。
一个年轻的男老师拿着根教鞭在讲着数学。他身后山墙上一道糊着黄泥的巨大裂缝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李前进长出了口气，犹豫了下还是说道：“胡书记，再穷不能穷了教育，再苦不能苦了孩子。”
胡德贵尴尬的笑笑，“李同志，我们公社的情况你也看见了，那个……嘿嘿，实在是没钱。”
李晓萍插话道：“你们公社的瓦房可是最漂亮的。”
胡德贵老脸一红，“这都是上级定的，我们都是听命行事。”
李前进摆了摆手，止住还想说话的简宁。往下一间教室走去。
透过破烂的窗户往里瞧，讲台上一个背着个婴儿的年轻女人在讲课。
婴儿随着她的转身悠来晃去，一双小手无奈的摇摆着。
这间屋子虽然没有漏雨，土坯墙上潮湿痕迹和几道裂开的口子让李前进看得心惊肉跳，仿佛这间屋子随时可能会轰然倒塌。
“胡书记，我们打算为你们学校从新建几间教室。”
“那敢情好，你们能拨过来多少钱？”胡德贵嘿嘿一笑说：“我好向上边汇报。”
李前进眉毛一挑说：“胡书记，你听错了，我们捐建的是教室，不是钱。”
胡德贵看着李前进一脸懵，“教室不得用钱建吗？”
李前进盯着胡德贵说：“是啊，我们会到镇上买好砖、沙子和水泥，雇佣全公社所有的泥瓦匠、木匠、把房子建起来。”
“你们这么搞不符合程序的？”
胡德贵一听没有资金到账顿时不乐意了，这算什么帮忙？
李前进的嘴角不屑的撇了撇，“胡书记，我为孩子们无偿盖教室碍着公社什么事了？会影响公社的工作？会影响社员们的耕种还是对孩子们没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