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力说：“看场带点颜色的录相厅，去迪斯科舞厅蹦一蹦，倍爽！”
李前进的脑海马上回忆起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几台电视把累了一天的他带入另一个世界。
光顾这些地方的多半是小贩、青工、开口闭口互称“哥儿们”和“姐儿们”的社会的一群。
他们的欣赏趣味超脱不了三个字：黄、惊、打。他们是一个松散的联盟，一个层次，一个社会圈子。
“走！”
李前进一挥手。
张力看了看表迟疑一下说：“我们这个点去……没事，我让他加片！”
李前进笑了，每当录相厅老板表情神秘的告诉他们“加片”时，都能让他兴奋的热血沸腾。
“你认识老板？”
“这片有不认识我力哥的吗？”
“小母牛玩倒立，牛比上天啦！”
“哈哈，你就看我好不好使？”
两人晃着膀子插着兜，吹着口哨走路带风的在街上游荡。
一间公共厕所背面的老式楼房地下室，走下阴暗陡峭的台阶穿过一道黄色的木门，两台十八寸的彩色电视里正播放着邵氏六七十年代拍得天蚕变。
“力哥，今天这么闲？”
老板是个留着港式长头发的胖子，恭敬的给张力和李前进递上烟。
张力从包里拿出白蓝相间的硬盒烟晃了晃说：“不抽你那玩意，呛嗓子。有新片吗？”
胖子神秘的一笑说：“力哥来了必须得有啊！精品一级片。”
张力从包里甩出一张大团结，说：“放上。”
“现在啊！”
胖子有些为难的说：“万一被逮到……”
张力一瞪眼：“我在这里你怕啥？”
胖子笑说：“行，我马上就放！”
张力拉着李前进坐在正中间，好奇的问一嘴，“你在香江看不看这种片？”
李前进一本正经的说：“不看，香江也扫黄。”
张力摇头，“我才不信呢，那地方可开放了！”
他们通过录相、电影大致窥探到香江的冰山一角。
李前进大笑，“香江那边正探讨影院分级制度呢，以后一些禁播的可以在电影院看。”
张力看看两台不大的彩电幻想着电影院里放这种毛片得有多逼真，多清晰？
“加片啦！加片啦！”
胖子老板那神秘又低沉的声音在录相厅里荡漾，仿佛春雷惊动地里的虫子。
一阵长条凳子挪动的声音，暴露了隐藏在黑暗中的看客们。
正片上演，开场就是毫无情调的大战，几分钟就是一场大战。
录相厅里鸦雀无声，唯有门口的黄色小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引得大家同时不满又紧张的扭头看向门囗。
新来的看客们一看一个不吱声。
录相厅里此时弥漫着晦涩、原始的不可描述的律动。
“怎么样，资本主义的娘们漂亮吗？够劲吗？”
出了录相厅张力兴奋的问。
李前进看着他脸上那几颗泛着紫红色光的痘痘拍了拍他肩膀，“力哥，该成个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