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来越觉得,柴令武身上有大秘密,让他忍不住好奇的想要去挖掘。
但他让王德安排人去查柴令武去洛阳的行动轨迹,偏偏又没有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一切都很顺利,一切也都很符合常理。
纠结片刻,他也顾不得唐俭与安修仁还在坐了,好奇地出声问道:“小子,火药这种得天独厚,能让人窥伺天地之力的东西,你又是怎么想到的?”
李世民的问题一出,一旁的唐俭与安修仁也是默默竖起了耳朵。
火药爆炸的威力,至今仍是让他们心有余悸,他们也很好奇,这样的东西,怎么会被一个长安城中恶名昭著的纨绔想出来?
难道说,世间真有生而知之之人?
柴令武还沉浸在将来靠着老爹这棵大树作威作福的美妙畅想里。
冷不丁听见李世民的疑问,不禁诧异反问:“这种东西,不是有手就行,还用想吗?”
李世民愣住,唐俭与安修仁愕然。
三人面面相觑,然后同时黑下脸来。
这句话,好贱啊,什么叫有手就行,这是在嘲笑他们没手吗?
李世民深吸口气,强忍揍人的冲动,咬牙道:“朕的意思是,这火药,总不会是凭空出现在你脑子里的吧,你是怎么想到,用这么几样简单的东西,拼凑出天雷之力的,又是怎么知道,火药能借来天雷之威的?”
柴令武愕然,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弯,才把李世民这句极为拗口的屁话听明白。
他嘴角一抽,不情不愿地解释道:“陛下容禀,这火药就是火药,说它有天雷之威,只是一种比喻,实际上火药威力如此之大的原理,是因为它在爆炸时,会释放出大量的热能和高温高压气体,这些气体会对周围物质产生破坏......”
李世民,唐俭,安修仁,三脸懵逼,不明觉厉。
柴令武说的每一个字,他们都能听得懂,可怎么组合到一起,就让人云里雾里呢?
李世民沉默一瞬,忽然抓起桌子上的毛笔就朝柴令武砸来:“叽里咕噜说啥呢,一句也听不懂,说人话,问你火药怎么想到的,你就直接说怎么想到的,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柴令武灵敏闪身,躲开李世民的攻击,一脸不忿道:“那臣不是在给您解释火药爆炸的原理嘛!”
李世民黑着脸怒斥出声:“谁要听你说什么劳什子原理,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少跟朕转移话题!”
柴令武脸皮抽搐几下,见左顾他言的手段是真的糊弄不了李世民,只得暗叹口气,在心里开始组织词汇。
嗯,到底该怎么糊弄他呢?
李世民耐着性子,等待柴令武解惑,却见柴令武眼珠子乱转,一看就是在打糊弄他的主意。
一瞬间,李世民恼羞成怒:“小兔崽子,敢糊弄朕!”
柴令武大惊,他只是在心里想想啊,这也能被李世民感知到?
“贤侄,柴二郎,新兴县公,陛下问什么,你就说什么嘛!”唐俭看不下去了,叹气着帮柴令武解围。
见今日自己是绕不开这个问题,柴令武也只能认命般点头。
缓缓出声道:“此事便说来话长了,若是要追溯这火药的源头,还得从春秋战国时期方士遗留下来的炼丹术开始说起......”
李世民一头黑线,顺手抓起桌上的镇纸朝柴令武砸来,怒声道:“说来话长就长话短说,少跟朕放屁!”
柴令武脸色大变,赶忙原地起跳闪躲。
开玩笑,镇纸这玩意儿,是真能砸死人的。
“砰~”
镇纸从柴令武脸颊处飞过,带起一阵劲风,砸进他身后的屏风里,引出一阵极低的痛呼。
看起来,是砸到了躲在屏风后面的倒霉蛋。
柴令武大呼侥幸,不敢再继续糊弄,赶忙高呼道:“《范子计然》云:硝石出陇道,以硫磺、雄黄合硝石,并蜜烧之。则焰起,烧手面及火尽屋舍。”
殿内三人一愣,眼中不禁浮现一抹茫然。
李世民有些犹疑不定,看向唐俭问道:“《范子计然》一书里,有这样的记载吗?”
唐俭微微蹙起眉头,摇头道:“臣虽博览群书,但所读所记者,皆为先贤圣人之言,似这等杂书,臣即便偶有翻阅,也不过草草而已。”
李世民微微颔首,唤过一名小太监,吩咐道:“速去宫中书阁,寻找此句于此书出处。”
“是!”
小太监领命而去。
李世民一脸狐疑地看着满脸警惕的柴令武,蹙眉问道:“唐卿博闻强记,尚且不知此句出处,你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为何会知晓这等杂书之言。”
柴令武一愣,随即勃然大怒,事情就说事情,怎么还人身攻击,是不是玩不起?
他梗着脖子,一脸不爽的反驳:“陛下也说了,臣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既是不学无术之纨绔,不读杂书,难道去读经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