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过,不过,我觉得先让他看着你更重要,等陛下对你的任命下达之后,我自然会过来带仲翔走!”
柴令武说完,嫌恶地甩甩袖子,生怕屈突寿再一次朝他靠近。
屈突寿老脸一黑,嘟囔道:“为兄都这么大人了,要谁看啊,你说的那些我都记住了,反正就是闭门谢客,深居简出嘛,为兄自己干得来的。”
“你干得来个屁,就算你干得来,现在我也不可能带仲翔走。”柴令武摇头拒绝。
他是真信不过屈突寿,光从屈突寿乌青的面相上看,柴令武便知道,这厮肯定没把他离开洛阳时的交代放在心上。
纵欲过度,若是只影响智商也就罢了,关键是还会要人命啊。
千百年来,多少英雄豪杰都死在了美人关上?
以屈突寿那点自制力,要是不叫人看着他,别人甚至都用不着故意设局,他就会自己一头扎进去。
屈突寿死则死矣,他可不想他今日的人情打水漂。
“贤弟,当真没有商量的余地?”屈突寿仍是不死心。
不让他吃饭可以,但不让他玩女人,这不是在要他的命吗?
柴令武转头看着屈突仲翔,淡然道:“明日过后,你便去给你耶耶抬几房小妾进门,宁愿让他死在家里,不可让他死在平康坊,明白吗?”
屈突仲翔一愣,脸色青红交加,很是尴尬。
他一个当儿子的,去给自家老子找女人,这像话吗?
屈突寿也很尴尬,小声嘀咕道:“贤弟就不能说点好话嘛,这不是盼着为兄早死?”
“行了,就这样吧,今日你们初回长安,还要打整家里,我便不多叨扰了。”
柴令武忽略了屈突寿的嘀咕声,对着屈突仲翔摆摆手,转身上了战马。
“二叔慢走!”屈突仲翔弯腰相送,直到柴令武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尽头,方才起身。
屈突寿突然上前拍拍屈突仲翔的肩膀,一脸感慨地问道:“如何,见识到你二叔的本事了吧?”
“见识到了,咋啦?”屈突仲翔有些茫然,不明白自己老爹为什么这么问。
“既然见识到了,那就好好将你二叔的话记在心里,尤其要记住随时看好老子,若是老子犯糊涂,你直接将老子打晕都行,咱家能不能兴盛起来,就全看这一次了。”
屈突寿说完,便背着手走进了通化坊里的蒋国公老宅,独独留下一头黑线的屈突仲翔在原地无语。
是的,无语,谁家老子能把儿子整无语的?
这恐怕是天底下独一份老子还要儿子约束的情况了吧?
无语片刻,屈突仲翔整理好心情,开始指挥着长长的队伍入府。
另一边,柴令武刚刚回到府门前,便与下学回来的柴哲威迎面碰上。
“大兄!”柴令武翻身下马,对着走下马车的柴哲威拱手行礼。
柴哲威微微颔首,示意柴令武跟上,随口问道:“我听闻,你今日去接蒋国公入京了?”
柴令武一愣,小跑着跟上柴哲威,诧异道:“大兄听谁说的?”
柴哲威缓步入府,淡淡道:“我听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的蒋国公府不比当年,你就这么眼巴巴的凑上去,当心连你自己也折进去。”
柴令武有些不明所以:“不能吧,屈突通虽然死了,但陛下一向念旧情,怎么也不至于放任蒋国公一脉被旁人吞噬殆尽吧?”
柴哲威顿住脚步,转过头一脸正色的开口:“你也说了,屈突通死了,人死了就是死了,别想着活着的人能多惦念死去的人,再者,屈突通的政敌可还没死。”
“政敌?”
柴令武又是一愣,他可不知道屈突通有什么政敌。
柴哲威慢条斯理道:“褒国公段志玄曾败在蒋国公屈突通手下,对于昔日兵败之事,褒国公一直耿耿于怀,此外,蒋国公曾在楚国公尉迟敬德遭遇陛下软禁时,力劝陛下杀楚国公以绝后患,楚国公的心眼有多小,你不会不知道吧?”
“这......”
柴令武愣住,他还真没想过这一茬。
他皱起眉头,有些不大自信地摇头:“这些毕竟都是陈年旧事了,如今陛下御极大宝,大家同殿为臣,褒国公与楚国公应该不至于那么小气,将气撒在屈突通后人身上吧?”
“那倒不至于!”
柴哲威否认一句,漫不经心地出声:“以两位公爷的度量,自然不至于去针对一个没落的蒋国公府,不过,他们会不会针对为蒋国公一脉出头之人,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