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令武啐了一口,合上衣衫,骂骂咧咧道:“该死的天柱王,该死的泉盖苏文,该死的公主……”
骂骂咧咧一阵,柴令武回望身后,见老爹没有追出来,不由长舒口气。
谁家孩子十六岁了还挨打啊……
喔!是他啊,那没事了!
柴令武有些忧郁,碧波小院有老爹在,回是回不去了。
想了想,他决定去大哥的院子对付一晚。
呲着牙走到碧潭院,挥推了上前行礼的下人,柴令武走进礼厅。
一进入礼厅,滚滚热气就扑面而来。
柴哲威斜靠在软榻上,手中拿着一卷竹简望得认真。
听见脚步声,他随口问道:“怎么,挨揍了,不敢回去?”
柴令武大惊失色:“大兄竟能未卜先知?”
“未卜先知……个屁!”
柴哲威放下竹简,无奈的看着柴令武:“耶耶要你娶一位公主为妻,也是为了你好,你若不从国公府分出去,耶耶和我自当庇护你一生,可你既然已经继承了马叔的爵位,便该明白,一位公主能带给你的助力,绝非其它女子可比。”
柴令武嘴角一抽,果断转身,准备另寻他处。
在碧波小院要挨训,来了碧潭院还要挨训,那他来干嘛?
“回来!”
柴哲威沉着的声音传进柴令武的耳朵里。
柴令武无奈叹气,转身与柴哲威对视。
“过来坐下!”
柴哲威表情认真起来,淡淡道:“脾气这么大,我还说不得你了?”
“不是说不得,就是不爱听!”柴令武翻个白眼,走到柴哲威身旁,一股屁靠在软榻上。
柴哲威伸出竹简,一下敲在柴令武头顶。
没好气道:“爱听也得听,不爱听也得听,旁的事情也就罢了,但婚姻大事自古以来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有你胡闹的余地?”
“我没胡闹啊!”
柴令武有些幽怨的揉揉头顶,不忿道:“我又没说我不娶,我只是想指定一个娶,这也有错吗?”
“指定一个娶?”
柴哲威一愣,旋即瞠目结舌:“你以为我大唐的公主殿下是货物吗,还轮得到你挑挑拣拣?”
柴令武耸耸肩,心道难道不是吗?
李世民的女儿,不就是货物吗?
只要成年了,就赏一个给这个,再赏一个给那个,这和货物有什么区别?
柴令武心里暗自腹诽,更加坚定了要娶长乐的想法!
买东西,还知道要货比三家呢,何况娶媳妇……
看着柴令武的无奈样,柴哲威破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他瞪着柴令武,问道:“那你说,你想娶谁?”
“长乐,必须长乐。”
柴令武说得斩钉截铁。
李世民的基因不太行,一群女儿里面,也就长乐,城阳,小兕子出众。
反正要么不娶,要娶就娶最好的!
柴哲威大感头疼,倒是没料到,柴令武一选,就直接选中陛下的嫡女,还是嫡长女。
他委婉的提醒道:“据我所知,陛下似乎是有意将长乐指给长孙家!”
“那咋啦?”
柴令武不以为意道:“难道我还竞争不过长孙冲那个废物?”
柴哲威脸皮一抽,叹气道:“长孙冲虽心胸狭隘了一些,但也和废物沾不上边吧?”
柴令武一脸无赖样:“反正我就娶长乐,成不成是耶耶的事情,要不是长乐,我就抗旨不尊,反正我不要脸。”
这话一出,柴哲威直接被整了一个大无语。
他翻着白眼,张了张嘴,想要呵斥。
但话到嘴边,就变成:“随便你吧,反正是你娶,又不是我娶。”
柴令武嘿嘿一笑,朝他扔去一个这还差不多的表情。
转移话题道:“别说我了,大兄你呢,有没有瞧得上眼的世家贵女?”
柴哲威摇头,淡淡道:“娘娘在帮为兄相看着,还未定下。”
听见还未定下,柴令武咂摸一下嘴,不由有些失望。
他还等着吃席呢,看来短时间内是吃不上了。
柴哲威不欲多言,起身淡淡道:“行了,我要睡了,你自己玩吧。”
“好,我去瞅瞅耶耶走了没。”
柴令武点点头,缩头缩脑的出了门来到碧波小院跟前,探出头朝月门一侧看去。
小院里很安静,看起来柴绍应该是已经离去。
不过,考虑到老爹本就是狡猾的武人,他还是多留了个心眼。
他唤来一名路过的下人,问道:“我耶耶走了吗?”
下人一脸懵逼:“小人,小人不清楚啊。”
柴令武果断道:“你去礼厅瞅瞅。”
“是!”
下人一溜烟跑没影,柴令武便等在门外。
不多时,下人去而复返,恭敬道:“小郎,公爷已经走了!”
一听这话,柴令武当即放下心来,大摇大摆的进了小院。
小院之内,果真已经没了柴绍的背影。
考虑到明日还要进宫,柴令武也没多纠结,洗漱完毕,便一头扎进寝室里。
一夜无话。
翌日,柴令武罕见起了个大早,来到裴行俭院子里,将他从床上拎起来。
裴行俭睡眼惺忪,满脸写着不高兴三个大字。
“师尊,我和殿下又不熟,就不能不去吗?”他苦着小脸,如丧考妣。
“不行!”
柴令武果断摇头拒绝。
裴行俭与李承乾的关系如何,可是直接关系到将来他能否保住富贵安然退休。
也是他未来布局朝堂。最重要的一环。
所以,他不能容许裴行俭放弃任何一个能和李承乾拉近关系的机会。
用力将裴行俭从床上拽起来,唤来院中伺候的丫鬟给他洗脸刷牙。
然后,柴令武便像是赶羊一般,将裴行俭赶进了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