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屋内透着温暖的灯光，杨李氏放下手中针线活，走进厨房，生火烧饭。
从墙角抱来一个坛子，里面装的是杨昭闭关当天做的卤肉，方便他随时出关，随时能最快吃到一口热乎的饭菜。
杨昭并没有进屋，在院子里垂手而立。
白玉兰树下，莫离敷座而坐，双手间抱着莫邪剑。
莫邪剑上萦绕的先天灵气化剑气，十分安静，如熟睡的婴孩，十分恬静。
杨昭好似都能闻到“她”的鼻息之音。
随着她一呼一吸，一道柔和的气息绕着莫离，如婴孩那莲藕般的小手。
“如师父讲的，谁说剑气没有生命呢！她的剑气比天下间绝大多数懵懂的人，还有灵性呢！”
杨昭观想着莫离的剑心，对他的道心有着极大的启发作用。
厨房里的忙活之音停了。
杨李氏也不招呼儿子进屋吃饭，将饭菜热在锅里，自己再次拿起针线活，恬静的做着。
屋外，莫离慢慢张开眼睛，“阿昭，闭关五日，刀法有所领悟？”
杨昭一拜到地，“正要请师父指教呢！”
“好！”
莫离起身，莫邪剑指着地下。
杨昭也不含糊。
“混沌刀法！”
呼！
寒月刀成圆，带出一片混沌气息，包藏万物。
也有一种说法：刀法真正的做到了无漏！
是无漏的斩杀！
“铮！”
一声清响，莫离只看一眼，便将莫邪剑收入剑鞘，伸着懒腰，“华妹子，是卤肉饭吗？真香，我早饿了！”
杨李氏起身，赶紧跑进厨房，舀了大碗的米饭，上面淋上卤肉……
“莫家姐姐，是卤肉饭，还有卤蛋呢，我给你盛四个，够吗？”
“不够再要！”
莫离进屋，美美的咬了一口卤蛋。
杨昭收起寒月刀，快步进屋，“娘，我饿坏了！”
“有！饭菜有的是！慢慢吃！”
呼！
杨昭狠狠的扒了一口满带卤水汁的米饭，往嘴里塞了一个卤蛋，两块卤肉，长长的吐出一口热气。
舒坦！受用！
吞风吸露，自然超凡脱俗，杨昭还是离不开这人间烟火气。
“阿昭，你娘做饭菜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莫离无不赞叹。
杨李氏理所当然道：“粒粒皆辛苦呀，有食材，若不尽量做出美味，那可是要遭天谴的，工多艺熟，过去我的厨艺普通，皆因少有机会处理那么好的食材！”
道理是这个道理，穷人家但凡有点食材的，都会尽自己能力，做到最好吃为止。
“阿昭，喏！”
莫离将碗里一个卤蛋夹到杨昭碗里，随意道：“你今晚的刀法算是有了一丝刀意！”
一丝刀意！
杨昭心中狂喜！
要知道，杨昭在莫离面前不知道使过多少遍刀法，今晚，才第一次听到她说自己的刀法有了一丝刀意！
刀意与剑意相通，可以理解为，杨昭的刀法，算是有了一丝剑圣莫邪的模样。
“阿昭，你这刀法与《盘王刀法》系出同源，是你自己推演出来的？叫什么名字？”
杨昭老实道：“是我自己推演出来的，叫《混沌刀法》！”
莫离点头，“不错！”
……
翌日。
二月二，青龙节。
杨昭吃过早饭，去往飞龙堂，还没进去便看到柴氏姐弟喜气洋洋的从里面进来。
“恭喜副帮主！”
两姐弟同声道贺。
杨昭也是拱手回应，“也恭喜二位了！”
柴千岁与杨昭识于清河县，过去彼此不知道对方身份，反倒容易交心：将对方当成了树洞。
当然，主要还是柴千岁，不得不说，在清河县的日子，是他过去郁郁不得志时，过得最快活的日子。
上前一步，也不隐瞒，喜滋滋道：“杨先生，帮主刚才传授了我姐弟俩《潜龙功》的基本法门，并许诺，将要传我坚如磐石、随波逐流、惊涛骇浪！”
杨昭喜道：“那真是恭喜你了，要知道当年的左谦，在老爷子那也没学到惊涛骇浪，直接就不知道《潜龙功》还有惊涛骇浪这个境界！”
随即恍然大悟道：“柴先生，你说帮主传你三个境界，并没提到柴管家，难道柴管家还有更大的机缘？”
柴从零笑道：“帮主也是传我三个境界，不过讲了，到我五十岁，会传我第四个境界！”
“第四个境界，潜龙勿用，玄妙无比，帮主传你，等同将《潜龙功》完整传授！”
柴从零微微一愣，她知道杨昭绝对不会在此事上跟她开玩笑，虽不明白其中玄妙，却心中狂喜：杨副帮主说是，那就是了！
《潜龙功》第五境飞龙在天，意义在于飞仙境，并非杨昭小觑柴从零，事实上，连黑莲教主茅子元，也断了成仙路，其他武者是根本觊觎不得。
“对了，二位若在修炼上有什么疑难的，都可以来问我！”
“多谢杨先生！”
两姐弟一拜到地。
并非说杨昭于《潜龙功》一道，比舒野王精通多少，而是舒野王毕竟是帮主，存了三分的敬畏。
人与人之间，一旦有了敬畏心，就很难自如沟通，尤其是求学问道。
杨昭不同，他为人和善，在他面前没压力，想到什么问什么，什么时候想到，什么时候都可以问。
三人告别，柴千岁走了几步，马上倒回，“杨先生，我刚查到一些与清河县有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