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昭淡淡然道：“柴先生，刚才踢你的是右脚？”
柴千岁愣了愣，随即恍然，“先是左脚！”
“明白！”
杨昭点点头。
下一秒。
槐羽箭左脚上那只青色鞋子，一点、一点，渗出血水，而鞋子也一点、一点，在慢慢凹陷下去。
是鞋子的质料太好，太过松软，里面无了骨肉的支撑，自然是会凹陷下去的。
“好！”
柳如是、田七爷，同时嚷道。
刚才那只青色的鞋子，就在她们的俏脸前，令她们备受屈辱。
肉眼可见，包裹槐羽箭脚踝的裤子，也开始凹陷下去，在微风里，飘飘荡荡的：是里面的骨肉正在消融。
正在慢慢的消融！
作为武者，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更可怕的是，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的消失，而自己神志清醒，却又无能为力。
自杀，竟然成了妖象境武者，渴求、却又求而不得的解脱！
过程很慢，一点、一点从脚踝到小腿，到大腿。
“然后是右脚对吧？”
杨昭的声音还是那般的平淡，却惊心动魄。
柳如是抢道：“最讨厌是那张嘴呢！”
“而后是左手食指、右手无名指，左眼……”
刚才，槐羽箭确实因为柳如是这张嘴，有过无限的遐想。
如今，她的这张嘴，就像判官的嘴，可怖到无以复加。
杨昭按照着柳如是指示的顺序，一点、一点的给予槐羽箭死亡前的“享受”。
田七爷开始觉得十分解恨，看着、看着，不由得胆战心惊，以至于不敢直视。
杨昭从来不是一个什么好人，却也非残忍的人，他杀人都是干脆利落的。
今日不同，柳如是、柴千岁，都是他的朋友！
“杨先生，您就是判官……”
田七爷见识不凡，她恍然大悟，一言既出，又后悔无比：判官钟馗要隐藏身份，自然是不能给揭破的。
却听到杨昭淡淡然道：“没错，我就是判官钟馗，过去收柴先生一千两银子一个，宰杀黑莲教妖人呢！若非跟银子有关，我又如何能结识柳老板如此爱钱的朋友！”
明知道是这样，从杨昭口中讲出“朋友”二字，柳如是心中还是激动万分。
她的身份，或许受到天下人唾弃，偏偏就得到天下第一等的人物，认同，足够了！
杨昭在田七爷面前坦言自己的身份，并讲出了过去的事儿。
自然不是因为将田七爷看做死人，诚如柴千岁讲的，杨昭从来都不爱跟死人讲话。
田七爷明白：杨昭是想通过田家的势力，将他是判官钟馗的身份传扬出去。
这也是杨昭给莫宣卿、李槐的一个交代！
如今进阶妖象境武者，拥有妖象境巅峰实力，判官钟馗的身份，早已经没有了隐瞒的必要。
也是杨昭的气魄：公然向黑莲教发出挑战，包括黑莲教背后的势力！
寒霜龙君出世，武道大年代来临，已经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最好就是让所有的一切，都流于表面，彼此痛痛快快的大战一场！
“柳老板、柴先生、田七爷，能起来吗？”
能起来吗？
眼前的可是妖象境武者！
三人自然读懂了杨昭的心，刚才槐羽箭对他们百般凌辱，如今杨昭是要他们亲手报仇！
三人当中，实力以田七爷最强，狼王。
柴千岁刚步入的饿狼境，柳如是不过是个骨关武者。
大玄自立国以来，准确来讲，自伏羲氏确立武道体系以来。
无论在任何情况，以任何手段，都没有说狼王可以击杀妖象境武者的！
更遑论骨关武者。
槐羽箭饱受折磨，痛苦不堪，只想一死。
此时此刻，他不想死，不想死在柳如是手里：她不过是骨关武者，还是个青楼女子！
自己将会被钉在耻辱柱上，成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羞辱存在于武道历史上。
不想是你的事情，事实如何发生，又是另外的事情。
“自然可以！”
柴千岁奋力、一点、一点从床底下爬出来。
杨昭没有伸出援手，男人是如何趴下的，就该如何站起来。
柴千岁终究是爬出来了，站起来了，今日之事任凭谁知道了，也不会对他有一丝鄙视的想法
“好汉子！”
杨昭作出了评价，也代表了所有人的评价。
是不是好汉子，其实跟实力真的无关，而是与气魄相关。
无疑，柴千岁的气魄十足。
“柴先生，以你的气魄，要进阶雄狮境，不难！”
杨昭说不难，那自然是不难了！
柴千岁手握匕首，那是一柄他在洛河帮的杂物房里面、开过光的匕首。
一步、一步，慢慢走向槐羽箭。
途中，遭遇了柳如是，夫妻两人，彼此扶持，步步前行。
落后他们半个身位的田七爷，停住了脚步，她已经追不上两人的步伐。
也知道一个事实，无论自己出于什么天经地义的理由，出卖了柳如是就是出卖了柳如是。
她们之间的恩情，到今日为止，一刀两断，绝对没有回头路可走！
勉强下去，也只能是自取其辱！
“咔！”
槐羽箭与柴千岁、柳如是一般，皆瞪大了不可置信的眼睛。
柴千岁、柳如是，自然是不可置信，夫妻二人共同握着的匕首，竟然洞穿了妖象境武者的心脏。
“妖象境武者，也不过如此！”
柳如是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报复的机会，她知道，若人真的有来生的话，她这句话将会成为槐羽箭来生的心理阴影。
要是不能的话，她也顾不得许多，“没想到我一个表子，竟然可以如杀狗一般，宰了一条妖象境的老狗！”
噗！
槐羽箭因柳如是这句话，狂喷一口鲜血！
“我……不甘心呀！”
槐羽箭不敢直视眼前那个、刚才他想羞辱的女人的目光。
低头处，看着自己胸口上的匕首，正想说点什么。
一阵天旋地转袭来，是脑袋离开了脖子，落到地上，落到田七爷那双白色鞋子的鞋尖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