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顾沉礼回答，司橙已经抱住了他。
两人的心脏陡然贴近，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声。
顾沉礼下巴搭在司橙的肩头，整张脸埋进去。
颤抖了好一会儿的肩，在司橙的安抚下，渐渐平静。
头顶的浓云被风吹走，慢慢散开，天似乎要放晴了。
过了好一会儿，顾沉礼起身，拉着司橙的手，面向那块墓碑上的人，郑重开口，“妈，她是司橙。”
司橙侧头看他，他眼里的虔诚是真实且认真的。
她也跟着面向墓碑，跟着认真说出那几个字，“阿姨，我是司橙。”
更多的话，被吹散在风中。
两人在墓碑前坐了好一会儿，离开时，装着紫翠玉的盒子还静静放在那里。
它是旁人眼中拼了命也要抢夺的无价之宝，可对顾沉礼来说，只是一个送给妈妈的礼物。
“不早了，走吧。”
顾沉礼拉着司橙转身离开，刚要下台阶，司橙收手，“等等。”
“嗯？”顾沉礼回头。
司橙看向远处的台阶，这个墓园是阶梯式设计，两人现在站的位置只是第二层，再往上还有数十层，落差有好几十米。
司橙用疑问的语气说着肯定句，“一起上去？”
她的做事风格和顾沉礼一样，想到什么就一定要去做，提出来的那一刻已经迈出了行动的第一步。
顾沉礼没有拒绝，在司橙的带领下，跟着她的脚步，一步步往上，没有回头，一直走到了最高点。
转身向下，能看到整个墓园的全貌。
司橙抬头看着天空，“天快黑了。”
云雾散了又聚，在墓园里，很少能见到蓝天，无论何时都是一番夜幕即将降临的景象。
顾沉礼已经明白了她的用意。
“天快黑了，”他说，“但总会亮起来。”
司橙放开顾沉礼的手，两人并肩而立，“你看，现在我们站在最高点，阿姨在楼下，她能感知你的想念，她一直在。”
顾沉礼往下看，眼神颤了颤。
他从来不敢站在那么高的地方往下看，稍微一点高度就会想起那个夜晚，当着自己的面从楼上跳下去、倒在血泊中的妈妈。
此刻，顾沉礼的呼吸一点点变得急促。
走出执念的方式，是亲手打破执念，褪去心魔的方式，就是直面心魔。
“别怕。”
司橙声音很轻。
“无论站在多高的地方，往下看，阿姨都在你身边，所以，不要怕。”
说完这些，她长舒了一口气，侧过身去看着顾沉礼，表情平和安然，“高处的风景那么美，如果不站上来，怎么能看得到呢？九爷本来就是该站在顶峰的人，千万不能给别人让位……”
话音未落，顾沉礼的手已经环过来，把司橙搂入怀中。
他的拥抱一直带着强烈的占有欲，此刻这一个更是用力到似乎要把司橙捏碎进身体里。
司橙简直要喘不上气来，干咳了两声，隐约听到顾沉礼在她耳边的一句话——
“司橙，你想过结婚吗？”
什么？
司橙没听清，愣了两秒，没回答。
顾沉礼放开她，薄唇勾起，又问，“你有没有想过结婚？”
这次听清了，但司橙觉得自己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四目相对，她眼神收了收，如实回答，“没想过，我从来不相信爱情，对婚姻更没有任何正向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