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别说严世蕃,在报到前面几名,没听到自己的名字时,林大钦都出了一身汗,直到此刻高中榜首,才如释重负。
然后侧头就看到海玥淡然的微笑:“敬夫,恭喜啊!”
林大钦由衷地道:“同喜同喜,我的心性修为,还是远不如明威!”
海玥之所以淡定,是因为清楚,他在文章的才情上比不上林大钦,刻苦努力上同样比不过林大钦。
要知道自从入了国子监以来,林大钦一节课未缺,自己在破案时,对方在学习,自己在学习时,对方还在学习。
海玥分享后世应试的要点和思路时,林大钦全程聆听,一心会请“名师”进行科举前突击补习时,林大钦全程参与。
毫不夸张地讲,有了这些提升和加成,林大钦比起历史上的殿试状元还要猛,拿下乡试头名是理所应当。
所以能高中第二名,海玥已经十分满意了,证明他结合后世的学习方法十分管用。
乡试不是终点,接下来依旧能势如破竹!
“恭喜恭喜!!”
赵文华神情振奋,嘴角咧开的角度,好像是自己同时考中解元和亚元了。
“恭喜……恭喜……”
严世蕃酸得快要压抑不住了。
别这样啊,你们一位解元,一位亚元,还有一位第二十七,我怎么办
一心会此次参加乡试的,总共就四个人,不能只有我榜上没有姓名吧
那边厢,照壁面前,唱名结束。
剩下的黄榜开始一张一张往上面贴。
所谓一唱天下知,唱名的宣传效果可想而知,地方上解元唱名后,其名望传遍全省基本只是时间问题,顺天府由于是京师,不至于如此夸张,但也不是谁都有资格的。
后面的自己看吧!
第二张黄榜,是第三十一名到第六十名的。
严世蕃拼了命地挤到前面,和其余学子一样,伸长了脖子,往榜单上面瞅,希望看到自己的名字。
没有。
第三张黄榜,是第六十一名到第九十名的。
还是没有。
第四张黄榜,是第九十一名到第一百二十名的。
仍然没有。
严世蕃看到这里,身躯晃了晃,已经快到站不住了。
“东楼兄,你的名字在哪里呢”“哎呀,怎么没瞧见我再仔细看一遍!”
本来没有赵文华,他或许还好些,但这个家伙偏偏也挤了过来,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关切之色,嘴上虽然没有直接说,心里面肯定就是这句话:“考不上吧该!”
想想接下来要面临的功名羞辱,严世蕃险些闭过气去。
终于。
最后一张黄榜贴上了照壁。
不仅是严世蕃,周遭所有没有在之前榜单上的士子,都把目光死死地刺上去,仿佛这样就能产生一条无形的丝线,将自己的名字和榜单的名字连在一起。
“啊……没中……老夫又没中!”
先前揪着海瑞的老者,眯着昏的眼,手指颤抖着从最后一名往前数,最后瘫坐在地,喃喃道:“三十年……三十年了……”
“我那般才华,为何不中!为何不中!”
一名瘦削书生面容惨白,忽然大笑三声,从怀中掏出手稿,边撕扯边癫狂喊道:“无用!无用!”
“啊哈!我中了!我中了!!”
严世蕃突然跳了起来,狂喜得一蹦三丈高。
前四张黄榜都是三十个人,最后一张名单是三十一人。
而最后一个多么的熟悉。
“第一百五十一名,严世蕃,国子监学子,江西分宜人士。”
在倒竖第一的位置上,看到自己名字的严世蕃喜极而泣。
赵文华撇了撇嘴,而海玥、海瑞和林大钦也上前,衷心地恭喜。
黄榜高悬,朱笔题名者不过一百多人,余下士子,皆成陪衬。
有人狂喜,有人癫疯,混着喜极而泣的欢呼与心碎者的呜咽,在贡院上空交织成一片嗡嗡的轰鸣,如同千万只振翅的秋蝉,而更多人只是沉默地站着,眼中光彩渐黯,如烛火将熄。
或许在每次放榜后,这一幕都会轮回上演,但此情此景,已然映在众人心里,牢牢记在心中,也成为了接下来两场考试的最大动力。
无论如此,此番顺天府乡试,一心会四人皆上榜!
且包揽前二!
连倒数第一都没有放过!
堪称一场辉煌的大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