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之间,她便找到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然后紧挨着不动了。
这期间,陆战凛好几次身体一僵,不敢动作,就怕把楚月给惊醒。
幸好楚月“睡得”沉,一直都没醒过来。
白天时候清冷高傲的小姑娘,睡着了之后竟是这么柔软的模样。
陆战凛心中泛起涟漪。
随着楚月歪了身体,原本趴在她膝盖上睡觉的陆元宝,也跟着往一边倾斜,小小的身体几乎要倒在地上了。
陆战凛保持上半身不动,小心翼翼动作,伸手去捞陆元宝。
一个五六岁孩子,被他轻而易举地抱起。
楚月的裤腿从陆元宝小手里被抽出,陆元宝不安的皱了皱眉,陆战凛轻拍了一下孩子后背,将他抱在怀里安抚。
陆战凛对这个孩子,是有亏欠的。
他和陆元宝的母亲,也是他亲姐姐,是龙凤胎,在一个娘胎里共同生活了九个月。
陆战凛是男孩子,身体更好,在娘胎里抢了不少营养,以至于他姐姐从出生开始体弱多病,比一般人瘦小。
后来陆战凛当兵了,每个月寄回家的津贴和票子,成了全家的经济支柱。
他以为这样就能改变家里困苦的环境,让全家人,也让他姐姐过上好日子。
但是父母瞒着他,把姐姐给卖了……卖给同村的一个庄稼汉。
再后来,他姐姐所遭受的一切,更是一字未提。
陆战凛当兵十年,十年没回家,被瞒了个彻头彻尾,他直到一个月前才知道他姐姐已经惨死,留下了一个没人要、孤苦无依的孩子。
陆战凛震怒又懊悔, 但是已经发生的事情,是无法挽回的。
他打报告办了收养手续,将陆元宝登记到他名下,又决心把孩子接到部队亲自照顾。
他们虽然从未见过面,但是这个孩子,以后就是他的亲儿子。
或许是因为血缘关系存在,陆元宝在陆战凛怀里不安的动了几下后,很快安静下来,继续沉睡 。
陆战凛的怀里、肩膀上,都是沉甸甸的。
他慢慢的,也闭上了眼睛。
……
翌日清晨,天色灰蒙蒙的。
列车员穿过车厢,扯着嗓子喊醒睡梦中的乘客。
“到站了! 到站了!前方十分钟后到站停车!全都醒醒!到站了!”
楚月在叫喊声中醒过来,带着困倦的迷迷糊糊,一时间还有些分不清是在医院值班,还是在七零年代,正恍惚着眼眸里映入一件黑色男士风衣衣。
瞬间清醒,立马坐直了身体。
她看看盖在身上的风衣,又看看身旁男人的肩膀,下意识的摸了摸嘴角。
还好,脸上是干干爽爽的,没有不明痕迹。
“不用担心,你睡着的时候很安静,没有流口水。”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听着一旁男人磁性好听又带着笑意的声音,楚月懊恼的皱了皱眉。
她不得不抬起脸,忍着窘迫,强装出镇定自若,“对不起,压到你肩膀了。”
前一个道歉还没完。
楚月接着又看到了在陆战凛怀里呼呼大睡的陆元宝。
她强行镇定的神情开始皲裂,双眼紧张的微颤,脸颊上带着刚睡醒的压痕,还有一抹羞臊的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