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勋章好一会儿后,擦了擦,拿出手帕小心抱起来,再收起来。
紧接着开始收拾屋子的里里外外。
由于已经是下午,冬天又天黑的早,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整个屋子不可能全都收拾干净,所以首先收拾的是厨房和卧室。
厨房要用来烧水吃饭,卧室今天晚上就要睡觉,是最要紧的。
至于其他,之后慢慢打扫就行了,总是能收拾干净的。
……
在楚月忙碌的时候,大院里的人也没闲着。
汪春玲家门外,正围着一群人,她们不是来看汪春玲和孩子的,而是等着何美娇从里面走出来。
“来的卫生员是何同志?找谁不好,怎么偏偏就找了她?万一何同志遇见了陆团长爱人,两个人吵起来怎么办?”
“现在才担心这个,未免太迟了。我刚才看到何同志就是从陆团长新分配的房子里走出来的!你们没瞧见,她眼睛都是红的。”
“这是哭了?不对啊,何同志什么人,她怎么可能会哭?难道她吵输了?还是被陆团长爱人欺负了?”
“我觉得很有可能,难道你们忘记了今天早上……”说话的军嫂举起手臂,比划了一个手刀的动作,并狠狠地一咬牙,“陆团长爱人只是这么一下,就把李婆子给弄晕了。”
想起楚月冷酷果决的一幕,嫂子们不约而同倒抽了一口气,就好像楚月那一下是打在她们身上一样。
楚月刚到大院的第一天,就在嫂子们心里留下了一个凶狠母老虎的形象。
就在此时。
“出来了 ,出来了!何同志出来了。”有人喊了一声。
何美娇穿着白大褂,背着医药箱从汪春玲家里走出来,刚走出院子,就被握住了手腕,拉着她往一旁走。
毕竟汪春玲需要休息,总不能在一个产妇门外说三道四的。
“干什么?你们拉我干什么啊?”何美娇皱了皱细细的眉毛,一脸的嫌弃 ,“别拽我了,把我衣服都给弄皱了。”
动手拉人的军嫂忙道歉,“何妹子,真不好意思,我这人手粗,力气大,不是故意的哈。”
一旁早已经有人按耐不住好奇,忙问道,“何同志,陆团长在乡下真的有爱人,来随军了,今天刚到了我们大院,你见到了吗?”
“哼,见到了又怎么样?没见到又怎么样?”一提起楚月,何美娇就是一声冷笑,“不过是一个乡下来的女人。”
何美娇的这句话,听得周围嫂子们露出尴尬的笑容。
因为她们其中大部分人,之前也是生活在乡下农村的,何美娇嘲讽楚月的出身,就跟嘲讽她们是一样的。
只不过何美娇父亲的身份不一般,这是全大院乃至于全军区都知道的事情,嫂子们就算心里生气,也不敢真的说出来 。
何美娇高傲的抬着下巴,眯着眼扫视周围嫂子们一圈。
她抢先问道,“你们都见过她了?觉得她怎么样?”
“那个……跟何同志你当然没法比。但是陆团长能看上的女人肯定不一般,今天汪春玲难产,就是陆团长爱人接生的。”
“对对对!就是她接生的,那血淋淋的场面,我看一眼都害怕,她竟然面不改色,一点也不怵。”
“今天要不是她,汪春玲和她孩子的命,恐怕都没了。”
何美娇越听越皱眉,打断道,“你们刚说什么?给周连长爱人接生的人,是她?!”
嫂子们纷纷点头,“都是我们亲眼看到的。”
不可能!
怎么可能!
何美娇不敢置信,在心里断然否认。
她刚才检查了汪春玲剖腹的大口,侧切刀法,笔直利落,长度刚刚好,就连刀口上的缝纫线, 也是整整齐齐的。
这是临床实践四五年的医生才有的水平,楚月一个从乡下来的无知农妇,怎么可能做得到!
何美娇无论如何都不信,出声鄙夷道,“她就是一个只会勾引男人的狐媚子,怎么可能会开刀救人,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