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头去,恰好看到那个酒保拖着一张椅子走过来,身后一块由布包住的东西一晃一晃的,似乎是个什么铁块。
“听我一言,我这酒是新品,没几个人喝过,但是保管好喝。”那壮硕的酒保放下椅子,在亨利旁坐下,还放了杯酒来,“正巧最近认识了个新老板,从他那儿偷师学了一手。”
亨利有点傻眼般看向他。
“你听不懂人话吗?臭水沟里调酒的?”削瘦打手皱眉,手搭在桌面的匕首上,寒光微微照亮了酒保那宽厚的脸,还有他身上的伤疤。
那汉子也面露冷光,面无表情地凝视着酒保。
“本人虽然是个不懂行的臭调酒的……但告诫你一句。”酒保喝了口酒,似乎因这味道而微微蹙眉,“骂我的酒可以,但最好别骂我这个人。”
他眉眼略带笑意,余光瞥向外侧。
打手和汉子微微蹙眉,如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均是侧头看向旁边。
嘈杂的酒吧不知从何时起没了任何声音,那拥挤的人群,互相高谈阔论的客人,围聚在桌旁、吧台旁、楼梯上的人们居然全都停止了动作,冷冷地看向这里——看向他们二人。
这里是黑街。
于是两人默不作声地收回视线,看向酒保:
“你就是这里的头头?”
周明魂又小喝了一口,看不出什么表情波动:“我可不是什么头头,只不过是个来代班的酒保而已。”
“可我们听说,这里的头头是个老头啊?”
周明魂靠在椅背上,姿态轻松地歪着头,斜斜瞥向对方:
“我也听说你们这些黑商至少对诚信看得很重。”
“您这是误会了。”汉子缩回身体,咧开嘴,不自禁地搓着手指,“刚刚是……商量几下,毕竟是生意嘛?哪边不想多赚点?”
“呵,那不如这样吧。”周明魂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语气沉了下来,“你们钱货两清,然后把手上的这些危险家伙都收起来——
“我保你们‘完好无损’地走出这里,如何?”
气氛凝滞下来,汉子和打手凝视着他。
周明魂仿佛没有察觉到这僵硬的空气一般,把酒杯的把手转向对面,缓缓推了过去:
“怎么说?”
削瘦的打手盯着他,呲了下牙,不敢有所动作,只得慢慢接过酒杯,喝了一口。
“咳……!卧槽?”他呛到了一般,“你这酒是什么味儿?”
“这是冰红酒,我山寨的解暑好酒啊,不过看来味道不太像?”周明魂露出笑容,“那么,祝你们在黑街过得愉快,两位老板。”
酒吧重新变得嘈杂起来。
周明魂忽然察觉到了什么一般,抬头看向门口。
一名穿着黑衣的瘦子正向他招手。
“亨利,少和黑商做生意,太危险了。”他最后用彼此才能听见的声音向亨利叮嘱后,便起身走向门口。
“怎么了,小黑。”
“大哥,抓到个犯事儿的。”
他和小黑走出门口,果然看到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家伙,被压着双手跪在街道旁,口中还呼喊着“我没错,你们这是犯法!”之类的话语。
“他干了什么?”
“在赌斗里作弊。”
周明魂眉头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