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卷着细沙掠过剑修宗门的青石板路,陈默与宁桃并肩而立,望着山脚下那道笼罩在黑雾中的身影。来者共有三人,居中者身披黑袍,面覆青铜鬼面,其左右随从周身缠绕着与山谷邪祟同源的魔气,正用阴鸷的目光打量着石阶上的二人。
“剑骨断了,人倒是还硬气。”鬼面人开口,声音如同生锈的刀刃在石面上拖曳,“我等乃‘骨煞殿’使者,特来取你项上人头——顺带收走那柄能引动剑骨的青冥剑。”
宁桃手按剑柄,余光扫向陈默。她注意到对方指尖微微发颤,显然尚未痊愈的内伤在强敌压迫下已开始反噬。但陈默的脊背依旧挺直,青冥剑虽未出鞘,剑鞘上的云纹却隐隐发亮,如同蛰伏的雷龙在积蓄力量。
“骨煞殿?”陈默冷笑,“当年被剑气长城剑修斩尽的邪修余孽,竟还敢现世招摇。”他忽然侧头对宁桃低语,“待会儿我缠住中间那个,你对付左边的瘦子,记得用‘惊鸿三叠’破他骨链——他腕间黑鳞是弱点。”
话音未落,鬼面人已率先出手。他抬手一挥,地面突然裂开数道缝隙,无数白骨从土中钻出,如活物般扑向二人。陈默剑鞘横扫,青冥剑出鞘三寸,一道湛蓝剑气如刀劈落,白骨瞬间崩解成齑粉。但更多白骨从四面八方涌来,形成骨墙将他们围困。
“宁桃,向上!”陈默低喝,二人同时跃起。鬼面人趁机欺近,袖中飞出三根漆黑骨钉,直取陈默面门。陈默旋身避过,剑鞘重重砸在对方肩甲上,却发出金属交鸣之声——鬼面人周身竟覆盖着一层骨化铠甲。
“好个剑修,伤成这样还能接我三招。”鬼面人反手一拳,拳风带起骨渣飞溅,陈默仓促招架,手臂顿时传来剧痛。恰在此时,左侧瘦子甩出九节骨链,链头尖刺泛着毒光,直锁宁桃咽喉。
“惊鸿第一叠!”宁桃清喝,青冥剑如鸿雁展翅,剑光连斩三次,在骨链上斩出三道缺口。瘦子惊怒交加,正要反击,忽见宁桃剑尖一抖,竟是陈默独创的“分光剑诀”——三道剑影同时刺向他腕间黑鳞。
“咔嚓!”骨链断裂,瘦子手腕绽开血口,魔气外泄。宁桃乘胜追击,剑势已至“惊鸿第三叠”,剑光如落雪纷飞,瞬间在对方胸前留下七道血痕。
右侧胖子见同伴受伤,怒吼着扑向宁桃,双手化作骨刃状。陈默看准时机,青冥剑全力斩出,剑气竟将围困的骨墙生生劈开一条通道。他反手甩出三枚剑穗上的玉坠,玉坠爆开,化作剑气虚影缠住鬼面人四肢。
“宁桃,用‘剑骨共鸣’!”陈默大喊。宁桃心中一凛,忽然明白他的意图——所谓剑骨共鸣,本是剑修师徒或道侣之间才能施展的秘术,需以自身剑气呼应对方残留的剑意。她闭目凝神,感受着陈默体内那缕微弱却坚韧的剑意,青冥剑突然发出清越长鸣。
“当——!”
两声剑鸣叠加,竟在虚空中凝成实质的剑影。鬼面人察觉不对,正要挣脱玉坠,陈默已欺身而上,剑鞘重重砸在他面门上。青铜鬼面应声而碎,露出修“骨魔”余通!
“你竟还活着……”陈默瞳孔骤缩,当年他的师父正是死于余通的骨煞术。余通趁他分神,骨化手臂突然暴涨,五指如利刃刺向他心口。千钧一发之际,宁桃的剑光及时赶到,青冥剑擦着陈默胸口划过,将余通的指尖削落。
“小妮子,你找死!”余通恼羞成怒,周身魔气骤然膨胀,地面白骨纷纷飞起,在他身后聚成十丈高的骨魔虚影。宁桃只觉压力剧增,握剑的手几乎抬不起来,却见陈默突然站到她身前,脊背挺直如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