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潮的意识在东海与大陆之间穿梭时,地心剑冢的青铜大门正渗出黑色雾气。这是他第三次感应到归墟异动,掌心的剑形胎记已完全化作血色,与罗盘上“第三次双潮交汇”的警示重合。白衣女子跪在守墓人祠堂,将初代祖师的日记残页贴在他虚化的胸口:“潮哥儿,日记最后写着,混沌心魔的本体是归墟里的‘失衡之源’,唯有双潮之心的容器能封印它……而那容器,必须是凌尘的完整转世。”
“所以,我必须去地心剑冢。”剑潮的声音平静,却藏着决绝,“萧临被附身,说明混沌已开始吞噬骨剑传承,若再不去,整个地脉都会被污染。”他望向西北方向,那里的地脉灵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化,“通知虎娃,带渔村百姓南迁,别靠近秦岭。”
三日后,秦岭深处。
剑潮的虚化身影踏过地心剑冢的石门,千年前的剑意扑面而来,却夹杂着腐骨的气息。通道两侧的石壁上,刻满了凌尘与敖骨共同绘制的双潮图,如今却有半数被黑色黏液覆盖——那是混沌心魔的侵蚀痕迹。深处传来骨剑的铮鸣,伴随着萧临的冷笑:“剑墙的守墓人,终于来了。”
萧临站在剑冢中央的祭台上,左眼已完全骨化,手中握着黑化的潮生剑骨,剑身缠绕着混沌心魔的触手。他脚下是五具被钉在星位上的骸骨,正是初代祖师封印混沌的“五方骨剑卫”:“凌尘的转世体,你以为杀了我,就能阻止混沌?看看你身后——”
剑潮转身,只见石门缓缓闭合,门外浮现出虎娃的身影。少年浑身是血,手中握着断剑剑鞘,身后跟着百余名渔村百姓,每个人手中都举着用油纸包裹的“剑意灯”——那是用剑心渔村的海草、老船工的碎玉、甚至守墓人的血祭炼而成。
“虎娃,快走!”剑潮惊呼,却发现自己的虚化身体在见到乡亲们时突然变得稳定。虎娃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门牙的笑容:“老船伯说,剑墙不是一个人的墙,是所有人心里的光。我们带了全村的‘剑心’来帮你!”他举起剑鞘,鞘上的海草化石突然发光,竟凝聚出陈平安的虚影。
“混沌心魔,擅长吞噬失衡的执念。”陈平安的虚影开口,“当年我散功前,将剑墙弟子的信念封入剑鞘,如今该由你们唤醒它们了。”渔村百姓们同时跪地,将剑意灯按在地上,百盏灯火连成剑墙图案,硬生生将闭合的石门重新推开一线。
萧临的骨化手掌突然掐住自己咽喉,眼中闪过挣扎:“剑潮……杀了我……别让混沌……”话未说完,混沌心魔的触手猛地贯穿他的胸口,将他的意识彻底吞噬。黑化的潮生剑骨发出刺耳尖啸,斩向剑潮,却在触碰到剑意灯海时,剑身上的逆生符文纷纷崩解。
“愚蠢的人类,以为信念能对抗混沌?”混沌心魔的声音从祭台下方传来,整个剑冢开始震动,“千年前凌尘与敖骨分裂双潮,不过是给本座做嫁衣,如今双潮之心成熟,正好让我突破封印!”祭台轰然崩塌,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归墟裂缝,裂缝中央悬浮着一颗跳动的黑色心脏,正是混沌心魔的本体。
剑潮终于看清,那心脏表面布满了人类的面孔——贪婪的、恐惧的、绝望的,正是这些失衡的情绪喂养了混沌。他握紧潮生剑骨,却发现剑身正在吸收剑意灯火,逐渐恢复透明:“原来,双潮之心的真正力量,是净化这些负面执念。”
“虎娃,带大家守住石门,别让混沌气息溢出!”剑潮纵身跃入裂缝,潮生剑骨与双潮之心共鸣,在他周围形成保护层。混沌心魔的触手疯狂绞杀,却每次都被剑意灯火灼伤:“你以为自己是凌尘的转世,就能继承他的意志?别忘了,你体内还有敖骨的骨血,注定要与本座同化!”
剑潮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初代祖师的日记残页:“第三次双潮交汇时,需以转世体为引,将混沌心魔与双潮之心一同封入归墟。”他望向裂缝深处,那里漂浮着凌尘与敖骨的残魂,正对着他露出释然的微笑——原来,从千年前开始,他们就准备好了这最后的祭品。
“潮哥儿,小心!”虎娃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剑潮回头,看见萧临的身体被混沌心魔操控,正举着骨剑刺向剑意灯阵。渔村百姓们手拉手组成人墙,老船工站在最前面,用身体挡住骨剑:“我们答应过陈公子,要护你到最后。”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却让剑意灯的光芒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