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麻利的摇头:
“当然不会,这叫洞察力。”
见姜阿笱眼中的好奇之色更浓,余贝弛咬着下唇轻笑出声:
“那老太太裤脚沾着几处黄褐色泥点,鞋边还挂着干涸的泥浆结块,明显是反复踩过湿润的田埂。
鞋边缘嵌着不少细碎的红土颗粒,土壤质地与城郊老爷庙一带特有的黏性红土相符,又种地,不难猜出住在哪?”
原来如此。
这凡人是这样判断出地域方位的。
姜阿笱了然的点头,继而问道:
“那水田又如何看出?”
余贝弛嘿嘿一笑,不禁感叹这神仙果然是不食人间烟火。
“老太太身上隐约有稻草和炊烟混合的气味。”
说着,他忽然弯腰,将地上的一小截稻杆拾起。
“用稻杆引火,且这稻杆还不算干,应是这两年种的水稻,留守老人十有八九种不动田,自然要卖出去,至于收成嘛……”
姜阿笱提起唇角,自然而然地接上话:
“老人家先前说过,今年雨水大,还有虫。”
他眼尾漾起笑纹,鬓角碎发随着摇头的动作轻轻晃动。
对于旁边得意的余贝弛不禁高看几分:
“难怪韩警官说你是个聪明的骗子。”
余贝弛打着哈欠,肩背微驼地拖着步子往屋里蹭去,鞋底磨过青砖地面发出沙沙声。
脸上挂着圆熟的笑:
“谢谢夸奖,毕竟我要吃饭的。”
他走到门口,忽觉衣袖被午风拂得空荡。
唉?那神仙呢?
溜了?
四顾无人,唯有桂香萦绕,余贝弛蓦然回首间,见姜阿笱不知何时已折返至老桂树下。
虬曲枝干投下碎金般的日影,姜阿笱倚着树根,双手交叠于膝头。
余贝弛道:“神仙,那老太太的事你不再掐指算算了?”
姜阿笱闭目养神,眉间的纹路被正阳熨得舒展:
“已算过,剩下的你便按照韩警官所说。”
说罢便合上嘴唇,树冠筛下的光斑在他鬓间流转。
这神仙倒是自在……
余贝弛嘴角抽搐着踏进一只脚,又立马换上那副大师模样。
光把他当牛马使了。
他朝石头颇有风范的挥手,示意石头退下,旋即便开始发挥。
空口白牙都能忽悠好几个活,甚至还能让那些个老主顾们心服口服。
更别说如今这老太太已经信他七分。
耳中飘来余贝弛的侃侃而谈,姜阿笱唇角噙着极淡的笑意,飘落的桂子缀满肩头也浑然不觉。
指尖在衣褶间微微颤动,暗合着命理卦数,再次为老太太推演子女福分。
实在是有一事他觉得怪异。
他先前虽然演算出那老人家仍有血脉在世,但其命数极怪。
不像是会有此劫。
日影斜过门槛时,姜阿笱蓦地将掌心翻转向内,眼底却已凝起阴翳。
怎的变了?
那老人家原先突突跳动的血脉此刻却缠着死劫。
看样子,那后生此刻怕已困在东南方水气旺盛之地。
先前还不是这般。
姜阿笱指尖凝聚起的法力消散,指节在掌中掐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