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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给众人空出地方来这是真的更衣。

馆陶和乐布衣自然要跟着过来陪王爷解闷。石猛把三人引到一间温暖如春的精舍内,庄蝶儿又亲自送来酒菜。便恭敬的掩门退了出去。

待屋里没了别人,乐布衣便对秦雷微笑道:“王爷把上衣脱了吧。”馆陶一听不由傻了眼,心道:怎这么暧昧呢

又见秦雷摇摇头,皱眉道:“你给我脱吧。”馆陶地嘴巴差点脱了臼,心中狂叫道:你们二位关起门来怎么都好,为何还要拉着我当观众,这是什么爱好啊

待见乐布衣神色凝重地将秦雷上衣除下,他才感到,也许自己想岔了,跟着凑到秦雷背后一看,不由咽口唾沫道:“这么大一块乌青啊”

乐布衣却不理他,给秦雷检查一番,这才轻吁口气道:“没有伤到骨头,只要坚持行功,半个月不做剧烈活动,便会不药而愈了。”说完又给秦雷推宫活血一阵子,最后拍拍手道:“不要喝酒、不要近女色、否则后果自负。”

秦雷轻轻活动下膀子,发现几乎感觉不到痛了,便将衣裳重新穿上,怪笑道:“四十多年的老童子,最爱教人不近女色。”与乐布衣逗几句嘴,三人便围坐在精致的暖炉边上说话,炉子上还烫着一壶老酒。

这三位就是威隆郡王府的心脏和大脑了,难得凑在一起,自然要说些大方向上的问题,今日谈论地便是昭武十八年地行动方略。

在秦雷与沈洛的规划中,起初三年是奠基阶段,通过三年时间,在军事上能打造出一支足以自卫地护卫力量、在政治上能有一定的话语权和影响力,同时在经济上能实现自给自足。但今年的风云突变,让这个计划仅用一年半时间就基本实现,在时间上为秦雷提供了更宽裕的战略纵

原本跳出中都又不远离中都的策略便要相应进行调整了。当今的形势也不允许他再游离于政治旋窝之外,否则会非常被动的。

至于昭武十八年的主要对手,三人一致认为是文彦博,而不是李浑。

正如乐布衣所言:“李家对禁军元帅一职期望很高,可以说是十九年军演的始作俑者。在此之前,他们是不愿横生枝节的,因为他们始终绕不开君臣名分四个如山般的大字,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鱼死网破。而若是能把握住这次和平夺权的机会,李家便会掌握压倒性优势,才能效仿魏代汉、晋代魏的法子,这才是李家的王道。”

第六卷 云诡波谲

第三二五章 童子功大战方中书

正月初八这天,南北城的主要街道上尽是劈里啪啦的爆竹声,却是一家家的茶馆酒肆开了门。店老板们穿着簇新的大红绸衫,一团和气的站在门口,亲自迎接着南来北往的客人。

有买卖好些的店家,也会在门口布施粥米,只是乞丐难民们还被堵在城外忍饥挨饿,无福消受这些救命的玩意。反倒便宜了城里的泼皮无赖,这些人把脸涂上锅底灰,故意穿的破破烂烂,便一趟趟去店门前领取布施。等米店粮店开门时,再把领到的米低价卖出去,换个酒钱赌资什么的。

泼皮们一家家的领取,一天下来,甚至能把家里缺牙带孔的破米缸盛个半满。这些得了便宜的家伙,偏还要卖乖道:“囊球的,开门这么早干啥让人过年都消停不了。”“就是,过了十五还有一波,不能一起开门啊”“球,一起开门,你家那破米缸能装下”

听着几个背破米袋子的懒汉喋喋不休,秦雷忍不住摇头叹道:“可怜可恨啊”今日他穿的是便装,外着宝蓝色绸面夹袄,里面色是月白色的绸衫,腰上悬着玉佩香囊,手里拿着一根甜棒。

若是把那啃了半截的甜棒换成折扇,谁见了都要赞一声:翩翩浊世佳公子。秦泗水好心抽空,给他买了把描着锦绣山河图的檀香木扇子,想让他换下那甜棒来,却听秦雷翻白眼道:“泗水,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今儿可是滴水成冰,你让我拿一扇子呼嗒呼嗒的,还嫌不够凉快的是不神经病。”

秦泗水马屁拍到马腿上倒没什么,道左的几个书生听了,赶紧将手中的折扇收回袖中,唯恐被人当成神经病。

边上的乐布衣穿一身洗得发白的白色长衫,表情淡然、神情悠闲。手中也拿着根甜棒。听了秦雷可怜可恨的感叹后,乐布衣微笑道:“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也有其可怜之处啊。”

秦雷咬一口甜棒,感觉太硬,扯得肺叶疼,便随手往后一扔,道:“赏你了。”久未露面地秦泗水赶紧接住,贼眉鼠眼笑道:“俺也咬不动,留着给儿子吃。”说完便把那甜棒揣到了怀里。

挨了那一下,却让秦雷逃掉了很多应酬。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从初一开始,用几天时间,把宫里、沈家、老大老三家都转一圈,甚至还去了一趟李家,当然是东城李家。只是赖在那里干坐了一天,也没有见到诗韵的影子,倒被李光远好一个说教。什么谨言慎行啦、节制谦逊啦。直到夜里困觉,脑子还嗡嗡地响个不停。

今日一早,赶上秦泗水上府里请安,秦雷便叫上同样无所事事的乐布衣。跟着秦泗水这个中都通,一起上街透透气,也缓解一下半月不能剧烈活动的憋屈。

秦雷心道。店铺往往要过了十五才开门,大街上正冷清着呢,哪有什么热闹好瞧乃是故意给秦泗水出个难题。却难不倒在京里土生土长的秦泗水,呲牙贼笑道:“王爷说得是往年,今年却有些不同。”便带着秦雷几个径直到了铁狮子大街上,果然是爆竹声声、人来人往,一片热闹景象。

看秦雷一脸莫名,秦泗水不再卖关子,轻声解释道:“今年是大比之年,全国九省的举子为了赶考。去年就进了京。这些人还有他们的随扈书童,客居中都,不得吃不得喝武帝爷时便下了恩旨,要中都的茶馆酒肆、客栈旅馆提前到初八开门,却有体恤学子之意。”

秦雷这才明白。突然想起一事,凑到乐布衣耳边轻声问道:“你考过科举没有”便见乐布衣一脸不屑道:“就是考中状元也不能让我的名气更大一些,那考着还有什么用。搜书网”

这话说得狂傲,秦雷扑哧一笑,还未说话。边上几个文生打扮的中青年却不爱听了。一个面庞通红地青年人怪声道:“好一个视功名如粪土啊,这位兄台好大的口气。却不知是神机门下还是鬼谷高徒呢”

秦雷心道:您猜的真准,考试之前别洗澡了,免得冲了运气去。

却听乐布衣一脸无所谓道:“本人无门无派,湖海逍遥散人一个,天地乃大,我心最大,何必要攀别人的高枝。”

几个文生见他越说越不要脸,便想挫挫他的锐气,那红脸文生走到乐布衣面前,上下打量他一阵,突然冷笑道:“井底孤蛙,不知小天小地,偏爱自高自大”

乐布衣笑道:“有趣,”说着哂笑道:“厕中怪石,生得不清不白,而且又臭又硬。”这是讥笑那文生的红脸蛋子。

文生面色一滞,脸蛋子仿佛晒干大枣一般,恼火道:“图画里,龙不吟,虎不啸,白衣狂夫可笑可笑。”

乐布衣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白衫,一晃手中的甜棒,微笑道:“棋盘里,车无轮,马无粮,小小文生淫荡淫荡。”

那文生一瞪眼,怒道:“一二三四五六七”

乐布衣眼都不眨一下,摇头笑道:“孝悌忠信礼义廉。”两人一个王八一个无耻,倒也登对。知道秦雷听不懂,乐布衣特地小声为他解释一下。

文生没想到此人如此毒舌,不由急得满头大汗。边上一个年纪稍长些的青衣文士上前道:“昶柏老弟暂且歇息,待为兄会会这位大才。”

乐布衣谦虚道:“哪里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