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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李清说完,他的老对头,工部尚书李道复便接口道:“李侍郎也做过小县主簿,难道就没有考虑过,这一下将方的财权剥夺殆尽,若发生什么紧急情况,如桥断、路坏,方官府将无财物所用,只得向朝廷申请,这层层批转下来,没有一年也有半载,那方上什么事情也不要做了。”

李清瞥了他一眼,不急不缓道:“李尚书考虑得太简单了,各征收的租庸本来就该归朝廷,再由朝廷给方拨付,可现在,许多州县都有挤占、挪用朝廷税款的现象,似乎已经顺理成章,我所做不过是重新将老制度理理正,这又有何诧异,难道李尚书在方上为官时,税赋从来没有交给朝廷过”

李道复脸一红,喃喃一句话也说不出话来,便悄悄退了下去。

“杨京兆可也是有话要问吗”李清见杨国忠跃跃欲试,便冷笑着先替他说出来。

“不错我是有话要说。”一眼,才向李隆基拱手道:“臣一直以为,户部制大纲而不举细务,现在李侍郎既要拿走太府寺的左藏,还有少府寺的铸钱使,却又要将这个所谓的官柜划给户部直辖,让人不得不怀疑李侍郎存有私心啊”

李清嘴角轻轻一撇,摇了摇头,对于杨国忠的人身攻击,他连反驳的力气都省了,这种话,杨国忠说多了,最后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果然,李隆基脸一沉,却没理他,使杨国忠心里有一种一拳打空的感觉,顿时惊惶不已,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

不过杨国忠的发言却调动了大家的积极性,官员们随即纷纷表态,皆认为此法太过于苛刻,将严重影响方施政。

“陛下,在大唐各县组建官柜会增加人手费用。”

“陛下,需要先解决漕运问题”

众人七嘴八舌让李隆基头疼不已,他瞥了一眼李林甫,见他轻轻抚须笑而不语,便问道:“李相国,你可有什么想法”

李林甫早有腹案,只见他缓缓走到玉阶下,不慌不忙道:“老臣以为成立官柜这思路是很不错,但细节上略有点欠妥当,比如漕运问题,吸纳民间闲钱的问题,这些问题若解决不好,将来必有后患。”

“那依相国之见呢”

李林甫微微一笑,忍不住捋了捋长须,“我嘛有三个补充意见,一是在方修建朝廷仓库,如扬州、成都、襄州等,除了钱以外,其余物资皆可就近入库,不必进京;二是杨大人所说,臣也认为成立官坊确实不应直属户部,不过这倒也好办,单独设成一寺便可;第三,此事涉及方与朝廷关系,影响重大,不应仓促决定,臣建议可选某方先试运行一两年,条件成熟后再向各推广。”

“不错不错”

李隆基连声称赞,“还是相国的想得稳妥,深合朕意”

他看了看李清,笑问道:“李侍郎,你以为呢”

李清点了点头,“臣尤其赞同相国第三条。”

“那就这样定了”属户部,可先在陕州、绵州、苏州三试运行一到两年,若可行,再向天下推广”

第二百三十五章 出家便是还俗

业寺位于长安城西南部的崇德坊,为皇家寺院,一般置皇室无子后妃之处,贞观二十三年,唐太宗死后武媚娘便是在此出家,度过了她三年最伤感的人生低谷。

今天感业寺又迎来一个新的出家之尼,大唐平阳郡主李惊雁,历史上唐朝公主郡主出家为道为尼者也不乏其人,几乎每一个皇帝都有女儿出家,但她们大都是出于同一个目的,获取自由的身份,而并非真心向佛慕道。

天刚蒙蒙亮,李惊雁便出门了,她不施粉黛,素衣白裙,朝阳照在她的身上、脸上,她的头发黑得象乌玉一般,眼睛象羚羊一般温柔,脸颊略有些清减消瘦,她的眉目之间,本来是饱含着希望的朝气,但是现在却薄薄笼罩着一层焦灼和悲伤。

李惊雁出门了,走的是后门,低调而不张显,一辆轻便的马车,没有了丫鬟伺候,只有帘儿一直陪伴着她,还有就是倚门凝视她远去、久久不肯回头的父亲。

李惊雁不时将嘴唇咬得发白,头无力斜靠在车窗前,目光无神眺望着天际,显得忧伤而失落。

她曾经在扬州差一点出家,可当她收回这一步后便再也没有这个念头,只想平平静静品茗她来之不易的幸福,可幸福中却隐藏着风波,这一回首她又踏进了古佛。

“你是在担忧会弄假成真么”帘儿看出了李惊雁的忧郁。

“我也不知道我在担忧什么,我觉得心中一片空白、前途艰难而迷茫,仿佛看不见出路,我、我很是有点害怕。”

李惊雁微微叹了一口气,“帘儿姐,你说李郎今天回来吗”

“他或许会来吧”帘儿勉强一笑,事实上这几日李清为组建官家柜坊之事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所以她才替李清来安排李惊雁之事,而据他说,今日将是第一次聚会,他怎么会有时间来。

“如果李郎实在来不了,还有我在呢”

帘儿拉住李惊雁的手,只觉得她的手异常冰凉,还在轻微瑟瑟发抖,虽然她只长李惊雁几个月,可此刻却象个大姐一般,紧紧搂住李惊雁肩膀,把自己的体温传给她,口气坚定道:“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直至我们一起回家。”

马车转了一个弯,离开了朱雀大街,沿着安业坊的围墙前行,前面再行几里便到了崇德坊,感业寺便位于崇德坊的东北角。

忽然,马车的速度明显放缓了,就仿佛前面有人在拦路一般,正靠在车窗上遐想的李惊雁诧异探头向前望去,前方是一条宽大而笔直的道路,只有几个路人在靠边行走,并无特殊情况,可当她正准备将头收回车窗时,却忽然呆住了,就在她身后数百步外,足足有两、三百名骑兵侍卫正小步跟随,就在骑兵的中间,李清一身蓝袍长衣,笑容依稀,李惊雁只觉眼窝一阵阵发酸,她倚在靠垫上,闭上了眼睛,幸福的泪珠终于从长长睫毛下滚出,最令她忧虑的心结霍然解开。

“李郎没有忘记我,他就在后面”

感业寺是女尼参禅之,尤其涉及诸多后宫缤妃,男子更是禁足不得入内,几个宫里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