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李隆基忽然有了十分的兴趣,他微微瞥了一眼高力士,忽然想起刚才那本奏折,便对他道:“你去给贵妃说一声,就说朕中午不回去用膳,晚上再陪她。”
“是老奴这就去。”房间。
“你说吧他们二人对朕态度怎么不同”
边令诚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从表面看,高仙芝嚣张跋扈,擅自在龟兹接受小国朝贡,而李清却事事克制,并勒令西域小国每年来长安向陛下朝贡,谁忠谁奸似乎一目了然,但老奴与他二人相交皆深,却有自己不同的看法。”
“说下去”李隆基眼睛渐渐冷了起来。
“老奴以为此二人表现迥异的原因,其实是他们各自的经历不同,高仙芝长期驻守边陲,从未在朝中为官,官场上那一套他知之不多,所以很多小节上不注意,率性而为,让人诟病;而李清则不同,从太子舍人到户部侍郎,他是在官场上打滚的人,怎会不懂得可为可不为,所以老奴以为,高仙芝是什么人其实已经一目了然,但李清心中的真实想法,老奴至今也看不透,这才是可怕之处。”
“你是说,李清心口不一吗”李隆基有点不相信追问道,毕竟李清在他身边多年,他还是对其了解一、二,否则也不会让他做安西节度使。
“老奴倒不是那个意思”边令诚敏感察觉到了李隆基口气有些不善,急忙进一步说明道:“皇上只让我对比李清与高仙芝,所以只是将两人相比较罢了,两人其实都不错,但如果一定要将他二人对朝廷、对陛下的忠心程度比个高下,老奴个人还是更倾向于高仙芝。”
边令诚的话使李隆基心中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虽然他并不完全赞同边令诚对李清与高仙芝孰忠孰奸的评价,但今天和边令诚的一席谈话却从另一个角度提醒了他,那就是看人不能只看表面,他想起了李献忠的叛逃,之前根本就没有半点征兆,却突然发生了。
李隆基慢慢走到窗前,凝望着远空,他想到了那些手握重军的大将:安禄山、哥舒翰、安思顺、李清、封常清,他们会不会也象李献忠一样,突然做出让他完全预想不到之事呢
过了良久,他低低问边令诚道:“你在边疆多年,有没有想到过什么办法,可以防止边关大将的造反。”
“老奴不好说。”
“说”李隆基霍然转身,眼睛紧紧盯着边令诚厉声令道:“此时不说,更待何时”
边令诚叹了口气,无奈说道:“其实老奴以为,最好的办法就是实行轮换制,边关大将三年换一个方任职,千万不能让他在某一个方做得太久了。”
李隆基一呆,他忽然想起了安禄山,他做范阳节度使竟不知不觉已经十几年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客栈疑云
龟兹东行,关山万里,李清归心若疾云,这一日,一翔,再往前便是咸阳界,从天宝八年离京,一晃已近三年,此番回京,一是为了述职,二却是探亲,去年李清升为安西节度使没多久,一纸诏书便将其家人召回了长安,这一点上李清倒很通达,身既为一镇诸侯,掌管万千之兵,其家人焉能不留京为质,这是自古定制,岂能因他而始坏,只可怜自己妻女这些年居无定所,因他而颠沛流离,想到此,李清的心中愈加内疚,自己的女儿也快七岁了,想当初她尚未出生时在西域遇到马贼,仿佛还是昨日的事,可回首再看竟已经过了七年。
想着,天色便渐渐暗了下来,前方咸阳城已隐隐可见,“大伙儿加快速度,进城歇息”一声令下,亲兵纷纷策马扬鞭,蹄声如雷,激起滚滚黄尘,片刻,三百余名安西铁骑便消失在苍茫的暮色中。
咸阳是京畿赤县,虽只是县治,但城池规模宏大、人口密集,比起那西域大郡也不知繁华了多少倍去,进了城门,或许是新年将至的缘故,天已黑但行人依旧往来如织,众人不敢再驰马,只的牵马缓行,
虽然咸阳驻军不少,大街上也常见一群群士兵走过,但这群从安西来的军人与他们却大不相同,个个一样的皮肤黝黑、脸庞削瘦,闪亮的目光中透出刚毅与自信,三百多人在街头出现,他们的气势吸引了大部分人视线,行人纷纷闪到一旁,给他们让路,眼光中却是畏惧多于崇敬。
一行人走了不到百步,便见街边有一座极大的客栈,能容下三百人及马。李清向一名亲兵嘱咐两句。亲兵得令,跑进客栈探路,自罗斯之战后,李清的心腹纷纷将军;而荔非元礼升为大宛镇兵马使、宜威将军;段秀实迁中郎将、壮武将军;李嗣业封右威卫将军、镇西侯,而其他等,都得封厚爵,不过这样一来,李清的亲兵队长倒一时缺了合适的人。只有几名从南诏便跟他的老兵当他们的头。
片刻功夫,客栈掌柜便笑呵呵跑来,虽然这群军爷个个凶神恶煞,但亲兵给了他十两黄金定金,可是黄金啊按市价可值五百贯,看在钱的份上,就算李清是阎王爷来住店。他也会待若上宾。
三百人一进店堂,立刻将还算宽敞的大堂挤得满满当当,原本在店堂里吃饭的宿客们吓得猛扒了几口饭,便起身匆匆而逃。掌柜见他们还算规矩,没有吵闹,更没了下来,他忽然又想到了一事,急忙跑到李清身边面露难色道:“军爷们想吃点什么若是点菜摆席。恐怕要一个时
“不用那么麻烦,肉包子、大饼夹肉都可,你这里没有就到别处去买,先把我的弟兄们填饱了。”李清一边说,一边在店堂里找个靠墙的空位坐下,他长长伸个懒腰,骑了一天的马,委实有些疲乏了。
“李清。是你么”坐在李清对面的女人正要离开,恰巧和李清打了照面。她惊讶得叫了起来。
李清一怔,只见对面几个侍女簇拥着一个贵妇,后面乳娘还抱着一名小娘,约二、三岁,这名贵妇年纪颇轻,但身体和脸庞都异常肥大,将眼睛都挤成了一条缝,李清只觉得她很是眼熟,可思量了半天也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她。
“你是
“你这个没良心家伙竟将我都忘了。”那女人短粗的双臂一叉腰,贵妇的气质荡然无存,她的模样李清依然没想起,但这个叉腰的动作他忽然想到了崔夫人,心念一动,再细一看,这个年轻的胖女人可不就是崔柳柳么
“柳柳你、你这才几年时间,她的肥胖更胜其母,崔柳柳扑哧一笑,身子打了个旋道:“我知道你会说我胖,可这也没办法,该吃吃、该睡睡,随它去,来你看看我小娘,象我还是象她爹。”她招了招手,唤乳娘上前。
“呵呵象你。”李清捏了捏她粉嫩的小脸蛋,忽然想起了李银,便回头问道:“李银呢他没和你一起吗”
“别提他,在屋里睡觉呢”崔柳柳没好气道,自己的丈夫混了这么多年,才熬到个正六品的中州长史,还是托了公公路子,因为是荫官,这就算到了顶,可眼一镇节度使,她忽然想起自己险些嫁给了他,当年若是坚持一下,自己现在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