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环这几天心情颇好,圣上答应她,过完这次寿辰后便再一次搬回兴庆宫,大明宫永不涉足,这就意味着前段时间他们之间的一点不愉快已经烟消云散了,但杨玉环也做了一点让步,那就是李隆基若想幸临哪个妃子,可以接来兴庆宫,经过杨花花的事件后,她忽然想通了一个道理,越想把圣上栓在身边就会越会失去,只有宽紧结合,才是持久之道。
专门服侍她吃荔枝的小宦官吕太一熟练地拨开一只荔枝,递给她,望着晶莹细润的荔枝肉,吕太一眉头一皱道:“这荔枝不好,有些陈了。”
杨玉环的嘴唇吮了一口荔枝上的甜汁,一股清香甘甜之味滑入口中,她不由笑道:“这荔枝很好呀怎么说它陈了”
吕太一眨了眨眼,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是娘娘的皮肤太娇嫩,显得它就很干涩了。”
杨玉环笑得花枝乱颤,半晌才喘了口气,指着他笑骂道:“你真是个马屁精”
“谁是马屁精”
外屋传来李隆基的声音,他大步走了进来,笑道:“谁在拍我娘子的马屁”
吕太一吓得跪了下来,一声不敢吭,杨玉环起身给李隆基行了一礼,笑道:“臣妾的这个小宦官说今天的荔枝陈了,可我觉得还可以,他就说是因为臣妾的皮肤太娇嫩,显得荔枝陈了,三郎听听看,这不是马屁精吗”
李隆基看了看杨玉环,又看了看一只剥好的荔枝,捋须笑道:“他不是马屁精,他说的是事实,这荔枝哪能和朕的爱妃相比,差之太远差之太远”
他又对吕太一笑道:“起来吧如此善解人意,朕一定要赏赐你点什么,你想要什么”
“奴才不敢,服侍娘娘是奴才的本份。”
“本份归本份,赏赐还是要的。”
李隆基想了想,便笑道:“你家不是在岭南种荔枝吗朕在岭南也有个种荔枝的大皇庄,朕就封你为岭南田庄使,赏银鱼袋,你就衣锦还乡给朕打点岭南的皇庄吧”
吕太一心中狂喜,圣上在岭南的皇庄足有万顷,有奴上万人,让他打点皇庄,又赏银鱼袋,那他不就是岭南的土皇帝了吗
他砰砰磕头,“谢圣上赏赐,奴一定为陛下尽心竭力打点皇庄。”
杨玉环眉头一皱,有些不悦道:“你把他打发走了,谁来伺候我吃荔枝”
“伺候爱妃吃荔枝,当然是朕的事情了。”
李隆基眉开眼笑地剥了一个荔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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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怛罗斯 第二百三十二章 曲池寿宴中
卷八 怛罗斯 第二百三十二章 曲池寿宴中
杨贵妃过寿,寿礼是不可少的。为送一份于众不同的寿礼,几乎每一个官员都绞尽了脑汁,寿礼送得好,让圣上高兴了,提升就指日可待,前两年深州太守黄衡给贵妃娘娘敬献了一只通灵鹦鹉,叫做雪衣娘,让娘娘喜欢异常,黄衡便被升为太常少卿,一年后又升为门下侍郎,官运亨通。
而今年的寿典格外盛大,便又是一个升迁的机会,就看谁抓得住了,而对于李隆基的诸子来说,贵妃娘娘的寿辰又不同往常,东宫依然空虚,年初时盛传四子棣王琰有入主东宫之望,但最后却无声无息,两个月前,李隆基又赞荣王琬素有雅称、风格秀整,子嗣繁盛。一时间荣王府前门庭若市,但现在又无声息,让许多人都大失所望。
正因为太子之位长久不决,引来了各种谣言,有人说圣上有意立十八子瑁为储,但碍于贵妃娘娘的缘故,迟迟决定不下来,也有人说圣上想从子侄之中选一人为储,不一定是亲王,各种流言层出不穷,让亲王们人心惶惶。
今天的寿宴也同样是一个机会,若能得贵妃娘娘美言,那东宫之位便有望了,一大早庆王便将儿子李俅叫到了房内。
他得意地将一支长条型的盒子放在桌上,笑道:“这是为父今天上午才拿到的玉笛,你看看如何”
李俅一阵惊讶,连忙道:“可是用那支万年寒冰玉雕琢”
李琮点点头,“正是”
李俅小心地打开盒子,一股浓香扑鼻而来,光是这只盒子就用上等的沉香木所雕,名贵异常,盒子里的绸缎上放着一支通体晶莹、俨如一块冰似的玉笛,这块寒冰玉是庆王李琮的人在云州马市上,花了五百贯从一个回纥人手中购得,寒冷如冰,即使在最热的三伏天也是如此,是一块罕见的宝贝。这块寒冰玉呈长条形,李琮便托玉雕高手将它雕成了一支玉笛,准备进献父皇,却正好遇到了贵妃娘娘的寿辰。
李俅拿起玉笛,却一眼看见盒子里还有一对同样材质的酒杯,不由一怔,李琮笑道:“这是用余料制成,用它来喝葡萄酒最为适合,我准备献给圣上。”
李俅沉吟了片刻,便道:“父王想入主东宫的迫切之心,我能理解,但我总觉得在这种小节上做文章,不会有什么效果。”
“那你说做什么有效果”李琮被扫了兴,脸上露出了不悦之色。
李俅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事实上他对这个父亲是否能入主东宫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年初时他劝李琮把所有的土地都分给农民,旗帜鲜明地打出严禁土地兼并的旗号,赢得全国士民之心,为此他还专门给他分析,他如今拥有的钱财就是几十辈子也用不完,占着那几万顷上田又有什么意义呢
如果能将几万顷上田分给佃户。每户十亩,那也是几十万户农民受益,再散尽一半的家财去各地办学,天下士人之心可得,这是何等强大的政治资源,为他入主东宫打下坚实的基础,尽管李俅分析得很透彻,但换来的却是李琮的一顿臭骂,还令家人将他按在地上打了二十大板。
李俅的心已经冷了,这种贪财愚蠢、目光短浅的人若做了大唐之主,不仅是李氏宗族的悲哀,也是大唐王朝的灾难,更何况他根本就认为李琮没有希望入主东宫。
李俅开始怀念他的生父,开元二十五年被杀的前太子瑛了。
此刻,他见李琮脸上露出不悦之色,刚想给他解释一下的心思没了,他要送就送,管自己什么事
想到这里,他淡淡一笑道:“父王,我是说,送礼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