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孙小明,是你的侄子,刚从德州来投靠你,你有个弟弟不就在德州老家吗”
小伙子乖巧地给削老头跪下磕了个头,用一口纯正的德州口音道:“小明给伯父磕头”
这时孙老头渐渐有些明白了,他们是要借用自己铺子做什么事情,并不是针对自己,他心中虽然害怕,但却放心了大半,他知道只要自己配合他们,一般不会有什么危险,他唯一还有点担心的就是对方事后杀人灭口,他颤抖着声音道:“我一定照办,事情完结后,我马上返回德州老家,男子见削老头很识相,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时,外面忽然有人低声道:“他们出来了”
男子目光一瞥,远远的只见崇阳观的大门开了,两辆马车驶出,周围还有数十名骑兵护卫,他便问孙老头道:“他们每天都要在你这里吃早饭吗”
别老头心中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是针对这伙道士来的,他连忙道:“我每天都要给他们蒸一锅素缦头带走,但不一定坐下吃饭,他们好像五更一刻就要点名,来得及就坐下喝碗汤,来不及就直接拿着馊头走了。
男子点点头,他听马车车轮声已渐渐驶近了,便低声对孙老头道:“你就和平常一样地招待他们。”
他又给年轻的小伙子使了个眼色,便开了后门,一闪身离去了,大棚内的客人只剩下了两个,其他人都不见了踪影。
孙老头就感觉自己放佛做了一场梦一样,一切都那么不真〗实,但眼前的“侄子,却是真〗实的存在,满脸憨厚的嘿嘿直笑”就像个傻子一样,别老头暗暗叹息一声,他哪里是傻子,分明就是催命小鬼,别老头想到孙子还在他们手上,只得强打精神,他取出一个袋子,指了指锅里的馊头,道:“小明啊帮我把馊头放进袋子里,等会儿给那群道爷。”
“好嘞”
孙小明动作麻利,接过袋子便去取馊头了”这时,外面马车停下,有人在喊道:“孙老头,我们的馊头呢”
“来了来了”
别老头跑出屋子,只见官道边停着两辆马车”里面坐满了人,旁边的五六十名骑兵手执长矛,护卫在马车旁,茶棚边上站着一名三十余岁的道士,是他们的大师兄忘尘子。
别老头出来笑道:“深秋夜寒,道革们要不要喝碗热汤再走”
“明天吧今天有点出门晚了。”
这时,孙小明跑了出来,手里拎着一只竹篾袋,袋子的缝隙里有腾腾热气冒出,大伯,给”
孙老头接过馊头,递给忘尘子笑道:“这是你们的馊头,趁热吃吧”
“多谢”
忘尘子接过馊头望了一眼孙小明道:“他是谁”
“呵呵他是我侄子,我这里一人忙不过来,就写信让他来帮忙。”
“嗯你侄子长得好壮实,人也老实,孙老头你可有帮手了。”
“那是那是”
这群道士只是一群普通人,没有受过什么专业训练,压根就没有什么警惕意识便丝毫没有把削小明放在心上,而那些士兵的职责并不是保护道士的安全而是怕他们跑了,所以才看管住他们,所以对茶棚又多了一个伙计也根本不以为意,忘尘子上了马车,马车启动,沿着向北面而去。
孙小明望着他们马车离去,他不由摇了摇头,对付这帮道士太容易了,他一个人就可以干掉他们,只是将军有更大的计划,他不敢乱来,他和两名吃饭的商人交换了一个眼色,商人点点头,两人牵过马,翻身上马,远远地跟着马车去了。
平安镇西山客栈,至少秦海阳和张越谈过话,他们又先后见了三次面,这次行动的脉络也渐渐半晰起来,一个正远方案和两个备远方案也都先后敲定了,各个细节也一一落实,现在他们就等待行动的时机天刚刚擦黑,严庄从幽州城回来了,这次严庄来幽州,并不完全是为了安禄山的火药一事,而且为了联系几名他从前的挚友,比如安禄山的屯田使马浚,他原本是安禄山军中主管财权的幕僚,是严庄一手提拔的心腹,但严庄离开安禄山后,高尚主管了安禄山的内政,掌了大权,马浚便开始受到高尚大力排挤,境遇越来越差,现在连屯田使都快保不住了,他曾在去年写信给严庄,信中隐隐有投靠严庄之意,所以这次严庄亲自来幽州,就是为了拉拢像马浚这样的旧人,除了马浚之外,还有几名官员,都是严庄从前一手提拔的旧人,现在的境遇大多不如意。
严庄进了客栈,见秦海阳正在问客栈掌柜什么事,便上前道:“出了什么事”
秦海阳把掌柜打发走了,这才对严庄道:“出了一个小漏洞,刚才客栈掌柜告诉我,下午一个采药人无意中发现了藏在深山中的弟兄们,回来后在酒肆里说起这件事,小镇已经传开了。”
严庄一惊,连忙问道:“那小镇驻军知道了吗”
“现在还不大清楚,不过小镇不大,我担心很可能会有人告诉驻军,刚才我已经派几个兄弟去路上拦截了,若有报信士兵,一概截杀。”
严庄沉思了片刻,按照他们的第一方案,将在明天晚上发动计划但情况发生意外,他们可能需要采用备远方案了。
“秦将军想采用第二方案吗”
秦海阳点点头,“我们不能有丝毫侥幸,任何一点大意就会致命,会让我们的行动失败,我已决定今晚就开始行动,事后我们会火速撤出幽州,将顾不上先生,为了保证安全,先生请立即离开幽州”
“那好,我现在就去易州。”
平安镇的驻兵不多,只有一百人,由一名旅帅率领,驻扎在小镇最东面的一座大院子里,平时没什么事,士兵们也不会出来巡逻,只是每隔三天会例行公事般去西山道走一圈,大部分时间都会呆在院子里,赌博、喝酒,胆子大的偶尔会偷偷溜出来找女人。
但今天晚上气氛有些紧张,这支驻军已经听到了一点风传,说西山内有军队,尽管只是传闻,但还是让军队的旅帅紧张起来。
旅帅是一名突厥人,叫扎鲁花,东突厥灭亡前后,大量的胡人部落南附大唐,大唐的当权者并没有采取将他们融入大唐的政策,而是让他们住在边境,保留自己的习俗和部落,让他们成为大唐的藩篱,当大唐强盛时,这种民族政策并没有问题,可当大唐走向衰落或者内乱时,这些胡人必生异心,趁机进攻中原,安史之乱和唐末的五代十国便由此而来。
安禄山本身是胡人,当他心生反叛之意后,他便开始大量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