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凯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他的心情很复杂,辅佐亲王登基,成就帝王之师,这一直是他的梦想当年他辅佐庆王也走出于这种梦想,但庆王失败,他也从人生的巅峰跌落,甚至沦落到靠施舍活命的地步,而今天他再一次成为了彭王的幕僚再一次要辅佐这今年轻人冲击帝位,一切都像极了当年的情景,他又一次感觉到自己仿佛开始了新的旅程。
但这一切都是梦想,他知道不可能了,他就像一只纸鸢,绳子的那一头握在李庆安手中,他若有异心他就将粉身碎骨,他这一辈子注定他不可能再成为帝师了。
,南唐灭,尔可为简州太守”这是李庆安给他的承诺,也是他的归宿。
阎凯脸色不由露出一丝苦笑,就算李仅登基又能怎样呢
说到底,南唐的命运是掌握在李庆安手中自己已经失败过一次,难道再失败第二次吗
马车驶进了宫城区,这里戒备更加森严,一队骑兵迎面而来,为首军官只是看了看他的马车并没有拦截,阎凯的马车上插了一面彭王李仅的紫麒麟旗帜,可以在宫城区畅通无阻。
但他后面的一辆马车却被拦住了“请停车接受检查”,“混蛋这是令狐尚书的马车,尚书就在车上你们没看见吗”,阎凯一惊,连忙回头望去,只见果然是令狐飞的马车,他正探头和骑兵校尉说着什么,校尉一挥手,令狐飞的马车转弯,驶上了白玉大道,那是通往南明宫的主道,看来令狐飞是要进宫了,阎凯心中有些疑惑,令狐飞的马车是几时跟自己后面的,他怎么没看到
这时他的随从低声道:“先生,令狐尚书的马车是从东宫出来,跟了我们三里路。”
阎凯恍然,原来是从东宫出来的,转眼又去皇宫,看来这个令狐飞是在加紧活动了。
马车继续前行,大约走了五里,来到一座气势雄伟的宫殿前,这里便是彭王府了,占地五十亩,规模仅次于南明宫和东宫,也喻示着彭王在南唐所处的地位。
阎凯的妻儿父母都在老家岳州,没有接到巴蜀来,他单身一人在蜀,所以他便寄住在彭王府内,有一个独立的院子,还有两个美婢伺候他。
马车缓缓停在王府侧门,阎凯下了马车便直接向王府内走去,他要向彭王李仅汇报与李珍交涉的结果。
李仅的书房在后院,离大门颇远,要经过四座大院,阎凯沿着回廊快速行走,从这里可以直接走到书房门口。
王府的下人不多,李亨的军费开支过大,导致财政十分紧张,李亨只得节衣缩食,削减宫廷开支,包括南明宫、集宫和所有亲王和公主府,彭王府原来有两百名宫女宦官,现在只剩下五十人,这样,整个王府就显得空空荡荡,当然侍卫不少,两百名侍卫,一个都没有削减。
“阎先生”
阎凯走到一扇圆门前时,忽然听见有人叫他,他四下寻找,只见在圆门后,一名侍卫在低声叫他,“先生,这边”,阎凯一眼认出了此人,千牛直长刘维,是王府的一名侍卫小头目,身材魁梧,勇力过人,但他的另一个身份是安西情报堂的成员,在他彭王府中主要是替阎凯联系情报堂。
阎凯见左右没人,连忙走了上去,刘维迅速将一张小纸条塞给他,便转身走开了。
阎凯快步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打开了纸条,上面只有四个字,“激化嫡争”间凯大吃一惊,他认出了纸条上的字迹,竟然是李庆安的亲笔。
卷十五 定鼎天下 第六百六十九章 东宫争嫡
第六百六十九章 东宫争嫡
大凡亲王都想做皇帝,从古至今莫不如此,主要是条件许可,尤其老皇帝再给一点暗示和鼓励,那亲王想做皇帝的野心也就更加炙热了。
彭王李仅就是这么一个被皇帝宝座刺激得几近疯狂的亲王,李仅是李亨的第三子,长子李豫前几年已经去世了,次子李系便自然成了东宫太子,而李仅被封为彭王,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长亲王。
李仅今年只有二十三岁,还十分年轻,和太子李系重武轻文相比,李仅却是身体文弱,他从小饱读经书,学识十分渊博,很得李亨的喜爱,认为此子极像自己。
生在帝王之家,胸怀天下大志,李仅从小便崇拜他的大哥,他少年时便立下宏志,如果长兄能登基,他愿为马前卒,帮助长兄打造一个中兴大唐,但残酷的权力斗争使他这个愿望无法完成了。
而南唐的太子却变成了他最不喜欢的二哥,李仅有点心灰意冷,他的志向便改成了进太学做教授,培养天下桃李。
可惜人生如棋,父皇和他的一次深谈,他又毅然将培养天下桃李的志向抛之脑后,立志肩负天下兴衰,成为一代英主。
李仅这几天已经连续会见了右相王珙和左相崔圆,两人对他的坚定支持使李仅充满了自信,虽然李辅国和张皇后都不支持他,但父皇支持他,这就让他东宫之路更进了一步。
关心则乱,令狐飞的突然杀出令他乱了阵脚,他心中充满了紧张,就仿佛他的优势在一夜之间荡然无存,就仿佛他已经被抛弃了,他觉得自己必败无疑,好在谋士阎凯又给他想到一条出路,谋求宗室的支持,这让他那颗绝望的心又生出了一线希望。
李仅内心比较脆弱,稍有挫折,他便觉得自己难以承受了,整整一个多时辰,他背着手在房间内来回踱步,他对阎凯是望眼欲穿。
“王爷,阎先生回来了。”
门口忽然传来侍卫的禀报,李仅急忙上前去开门,正好看见阎凯对面走廊过来。
“阎先生,你终于回来了。”
李仅声音充满了激动,那种期盼的喜悦流于颜表,这让旁边的侍卫也忍俊不住想笑了,圣上说彭王性子像他,可哪里像
阎凯慌忙上前施礼:“殿下,卑职回来晚了,让殿下担心了。”
两人进了书房,李仅关上门便迫不及待问道:“先生,到底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