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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一声长笑,单智轻轻跃了下来,搭着李珣的肩膀。

单智在这七年变化果然不小,他现在的个头比李珣高了半头左右,脸型方正,凤目薄唇,显出几分清秀,比之幼时模样变得不少,但轮廓还在,所以还是被李珣一眼认了出来。

单智外表变化大,心境的变化也不小,至少此时看上去,没有幼时贪慕虚荣的模样,与李珣打招呼时也颇为热情坦率,看来七年炼心,也炼出了些成果。

他将李珣打量了几遍,这才笑道:“好小子,壮实得太多了简直像一头豹子哪还能看出是个小王爷只是皮肤还是那么白,一张俊脸倒也没变”

他这话却是实在,李珣在山上七年,皮肤虽然总是晒不黑,但身材却是练出来了,身上肌肉线条微显,却没太过夸张,而是充满了强韧的张力,真是像豹子一般。

脸上长出些胡子,却是一脸稚气未除,看上去清秀中带着青涩,与七年前相比变化不大,好似是天生的娃娃脸。

李珣也笑了,一如既往地有些腼腆:“师兄变得才多,我这是因为山上猛兽厉害,为了活命,不锻炼不成能活着下来,也是万幸了。”

单智闻言又笑:“昨日我才出关,就听师父说有人硬是爬上了坐忘峰,却不知是你,今日才听到你的名字,正好宗主有事传你,我便请了这份差事下来找你,现在随我去吧。”

“宗主找我”

李珣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意外和惊喜,看得单智一乐:“当然,除了三代祖师,你是第一个徒步爬上坐忘峰的弟子。按门规,你便是与我一样的嫡系弟子,不找你找谁”

“不过是一半而已”李珣极老实地回答道:“还多亏了师兄你送我的云袍、丹药,还有那防身匕首,若不是它们,我早在上山第一年便死了”

这话却是再真诚不过,单智听了大有面子,不过他现在修养日增,也不露声色,只是笑得更为亲切,揽着李珣的膀子笑道:“能够助你得竟全功,也算是一项功德,你倒用不着客气。对了,我修为还浅,御剑时不能带人,咱们只能一步步地往上走了”

两人说说笑,并肩而行,单智说些修炼时的难处,还有宗门内的趣事,李珣则说在峰上的奇异见闻,两人倒也颇为合拍,好一副感人的旧友重逢模样。

虽说不能御剑,但两人脚程都是一流,李珣虽是略慢一些,脚下也没有单智行云流水般潇洒,但总体而言,却也不耽搁时间,到止观峰上,不过就是大半个时辰。

这还是李珣第一次到止观峰的宗门重地,却觉得与其他峰上的建筑相比,也没有什么太出众的地方,只是重重屋舍掩映花木,偶有清溪流水宛转其间,倒似桃源异境,朴实自然。

单智随口为他讲述峰上的布置。

这止观峰上,也只是在最高处修了一座道观,只求精致,不需宏伟。平日里,已通道的就在里面静坐,未通道的就在观外各处精修,只有当宗门议事之时,才齐集观中。

此时在道观中,宗门自宗主以下,只要在山上的都于其中。

当然,这不是为了李珣而劳师动众,听单智所说,还有其他一些事项。看来,李珣入门一事,也仅仅是附带而已。

初踏上峰顶,李珣还不觉有何奇处,但走了几步,忽地看到身外浮云掠空,心中却是一动。

这时再仔细观察此处的布置,却发现有些建筑、花木、溪流的驻点流向似曾相识。

花了一番心思,才想起这原来是“云纹”禁制的一些片段,不过似乎与其他各类禁制糅合在一处,更复杂深奥得多,似是而非,但威力显然不是李珣所能想象的。

先前还有的一些失望之心,现在一下子全被吹开,心中已开始霍霍跳动。坐忘峰七年,若说他还有什么爱好,那便是分析、破解这些禁制手法了。

前些时日初下峰时,与清虚交流一夜,他自觉在观念上又深了一些。这种复合禁制最是奥妙,也最为有趣,如果能将此地的禁制也破解开来,且不说能获得什么好处,单是心中的满足,便可令他三月忘餐

李珣当下便有些跃跃欲试,只是这时单智却拉了他一下,脸上有些嗔怪:“师弟,想什么呢我喊了你两声了”

“啊对不住”

李珣这才知道自己已不由自主地停步,只好尴尬一笑,随口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正要举步时,却看前面的单智脸上也是一滞,头脸偏了一个角度,呆呆地看向一边。

李珣心有所感,也往那边看去,却见有三四个容貌绝美的女修正登上峰来,罗裙飘飘,云气绕体,不类凡俗。

虽然还比不上青吟举手投足间的沉静气度,却也隐有大家风范,无怪乎单智看得发呆。

李珣怕他出丑,咳了一声,也如单智刚刚做的那样,扯了扯他的衣角,唤道:“单师兄”

单智猛然一惊,回过头来,看到李珣似笑非笑的表情,本能地咳了一声,想装个正经模样,但最终还是尴尬一笑,且又叹了口气:“珣师弟见笑了唉,祈碧师姐这几年出落得越发动人了,文海师兄果然艳福不浅。”

李珣听得一怔,单智此时也发觉自己说得颇为失礼,忙转移话题重心道:“还有尹师妹、宋师妹她们,也都是气度更胜从前难道我们宗门的功法,有提升人外貌之效”

只是这话题转得也太过生硬,李珣心中一动,偷眼一看,见单智脸上尴尬之色愈重,当即不敢怠慢,将目光也投了去。

先狠狠地盯了那几位女修一眼,在她们还未感应到是何人目光时便收了回来,也向单智笑道:“单师兄,你不厚道哦也不说在山上有这般艳福我现在忽然觉得,在坐忘峰七年,似是错过了许多好事”

李珣故作惋惜状。

人心就是这么奇怪,如果在那种情况下,故作不知,或做假正经状,必然会引起对方的不满和警惕,可一旦落到和对方一样的境地,两人的心理距离便会大幅拉近,甚至惺惺相惜。

单智便是如此,他心头猛然一松,正想开口,那头的诸位女修已看到了他们两人,笑着打招呼,单智一本正经地回礼,一丝不苟,而李珣也不想做小丑,学他一样,倒像位乳毛未褪的道学先生。

等那几位女修远去了,他们两人才相视一笑,感觉比从前更加亲近。

单智还在想着弥补刚刚的失语:“其实,这些师姐虽然与我们同辈,但早到十多年、几十年,上百年的都有,师弟你万万不可只看表面,她们的修为,比师兄我都要强得多了”

李珣心中暗笑,表面却是做不好意思状,喏喏受教。

经过这一段插曲,两人可说的话题又增加了不少,单智也开始说一些男人之间的话题。

说说笑笑间,议事的道观已然在望,李珣抬头一看,牌匾上写的是个“未明观”的字样,似乎别有所指。

到了这里,来往的人便多了不少,单智也不敢再说刚才那些话题,只是带着李珣和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