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的大局观当真是非同小可,这下,本己有去意的李珣。倒还真想听听,这厮接下来的手段。
闹腾了半天,眼下才是高潮之处啊。
疫鬼勾眉头跳动,显然心中有所触动,但面上却仍笑道:“箕阁主未免想得太多了,世态虽有变化,可要说散修盟会能改换此界面目,也是太过荒谬。”
“要真说荒谬,俺也不否认。只是未雨绸缪,总比坐吃等死来得强些。风雨将至,总是不准备蓑衣的人吃亏。”箕胖子说着,忽地斜眼看过去:“话又说回来,要是说刁老哥你没有听到什么风声,我还真不相信。据我所知,贵宗在古音身边,可也是插下了人哪”
“胡说,哪有此事”疫鬼勾刚说完,忽又省得箕胖子的意思,脸上颜色便有些阴沉。
“你是说那个哼,她千多年便从寒玉勾变成玉散人的姬妾,成为妙化五侍中人,如今更己是一杯黄土,你何必扯到她身上”李珣立知,两人谈的是前些日子身殉在剃刀峰下的商侍。
箕胖子脸上倒是很惊讶的样子,他奇道:“怎么,原来你们和我们这边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刁老哥忘了妙化五侍中,排第二的商侍是你家师妹,而排老四的征侍,就是俺的小师姑啊她当年也是被古志玄掳了去,不过,近段日子,倒是和宗门里恢复了联系。”一言即出,旁边的三位,心中都是巨震,不过,李珣很快便觉得,这话里怕有不尽不实之处。
要说征侍的身分,他是信的,可因为有羽侍的例子在前,妙化五侍受到的禁制,他最清楚不过。
玉散人所下禁制,其中根本不存在自动解除的可能,所以“恢复了联系”之类的话,其中恐怕大有值得深究之处。
究竟是征侍主动与宗门联系呢,还是恰恰相反。
正提神准备倾听下文,忽然明暗两处,四人都是心头一跳,先后生出感应。
李珣最为敏锐,瞬间便把握到波动的方向,扭头看去。只见暮色天空之上,先是星星点点闪动,数息之后,破空之声大作,虽是从一个方向过来。那音波却仿佛起自四面八方,凌压而下。
等到地面上的人们再看第二眼,整个天空都亮了各色剑光汇聚成滚滚大潮,由北方而来,奔流向南,转眼。剑光大潮的前锋,便从诸人头顶碾过。而后继者仍源源不绝。扩散的音波前后相迭,使得大江之水翻滚震颤,连江涛声都被压得儿近于无。
数百成千
上万
李询无法计算。因为他从未见过这样壮观的景象。
他近日来一直以修为精进为傲,自以为可以纵横天下,无人能挡。然而此时他明白了,也许常态下的通玄界是这样,但在这由无数修士汇集成的宏伟力量前,莫说是他,恐怕就是钟隐,也要有多么远,逃多么远。
这一刻。古音所讲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以最直观、最震撼的方式。展现在他眼前。
另一边,疫鬼勾的脸上,映着五颜六色的剑光。越显妖异丑陋。只是,他所有的感觉都已麻木了,只懂得仰头看天,半晌无言。
他身边的箕胖子声嘶力竭地喊叫,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的嗓音在隆隆的声浪中显得不那么微弱发颤。
“散修盟会大举南下了如此声威,除了大千光极城十万金甲,有谁可正而当之”
“十万金甲也不顶个屁用。”疫鬼勾终于懂得开口说话,脸上仍忍不住抽搐:“不说散修盟会的几个执议,还有通言堂的三百高手,单只是四方接引。挤去水分。二三十万也是有的若要迎战,除了躲在宗门内,依靠护山禁法强撑着等死,谁要正面对战,都是死路一条”话刚说完,疫鬼勾又是两句粗口爆出来,此时,天空中的剑光大潮终于过了大半。他这骂声便显得分外响亮。
明暗两处,四人都是过了一会,才从心灵的震撼中缓过劲儿来。
此时再看箕不错,疫鬼勾便觉得这胖子眼光高远,实在了得。也不必再管那什么征侍商妾了,只看那成千上万剑光碾过的声威,便知道,胖子所讲的改天换地,绝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这剑光大潮一路南下,又会有多少人生出上面那个念头呢
疫鬼勾的脸色和缓下来,突然向箕不错拱手一礼,“箕阁主所言,实在是一语中的,是兄弟之前怠慢了。”
“哪儿的话,刁老哥不必如此。”箕胖子忙拱手回礼,旋又苦苦发笑:“说实话,俺真的只是想想而己。可又有联能想到这种场面直到现在,俺腿肚子还转筋呢”两人都是磋呀不己,这时候,旁边的蚀神刀也不再独立一旁,缓步走来,胡子拉碴的脸上。却看不到神色变化的痕迹。
箕不错忙向他招呼:“邹老哥,你觉得这一波人马。是要杀到嘟里去的”蚀神刀略一摇头,仍不说话。
倒是一旁疫鬼勾接过话:“最大可能当然是直赴玄海,不过前几日幽魂噬影宗那边的变化,倒可能让玄海之会无疾而终既是如此,他们也有可能去东南林海。”箕胖子摸着肥厚的下巴,沉吟道:“若传说属实,要想进入玄海幽明城。曲径通幽便绕不过去,去东南林海的可能性确实不小。只是,两位老哥,你们觉得古音那女人,真的会看上区区一个玄海幽明城”朱勾双杀都是无言,箕胖子见气氛沉重,忙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