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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女当真是敏锐之至,闻声回头,竟向这边嫣然一笑,隔着如许距离,孙道士一时未看消她的容貌,却觉得那笑容柔婉灵秀,竞无半点杀戮后的唳气。

微怔之后,他立时明白过来:“好媚术”就是他这一怔的空档。少女绕到一棵树后。将身形全数遮住。

孙道士不知她又要使什么狡绘,怒喝声,周身潜劲进发,用的是一力降十会之法,转眼便将前方几十株大树连根拔起,其中更有在魅魔宗习得的“打头风”的手法,暗劲专伤人脑,十分阴毒。

少女藏身的大树转眼便给击垮,可是树身之后。却连个人影也无。非但如此,少女的气息也在大树倒折之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用孙道士多说,从四方包抄上来的修士便将周围翻了个底朝天,却没有任何发现。

“怎么突然就消失了”正嘀咕着。孙道士忽然想起之前宗门交代的一些事项,他的脸面立时僵住。稍停。他忽地举起手。下令道:“大伙停下,立即清点人数,咱们撤出去。”

旁边赶来的手下都是愕然:“撤出去从哪儿撤出去”

“撤出东南林海。”见到少女突然消失,再联系宗门的交代,孙道上可以肯定,这少女必定是雾隐轩中的人物。他此来就是暗中给人家下绊子的,如今却照了面,还被杀了两个手下,想必身分已经暴露。再不走就是送死了。

“马上撤离”孙道士断然下令,“联系卢先生,让他那一波人马接手。”手下虽是不解,可毕竟是训练有素的,闻言立时应命,已经聚拢的十几个人影四散分开,准备通知仍在从林深处“工作”的同伴。

孙道士站在原地,为自己的迅速反应而微有自得。

自从得知九幽噬界的消息,他便觉得,东南林海恐怕真的成了是非之地,此时得了机会,自然有多么远跑多远。

修道之途,仍当以性命为重啊。

他面皮抽了抽,正待转身,忽地心跳如雷。与之同时,视界边缘,一株参天大树陡然枯萎、倾颓,继而在森林的微风里,化灰崩散。

只一瞬间。周围手下的气息反应,便少了一半。

他本能地扭头,同时身体向后飞退,然而,转换的视界中,一道血光扑面而来,那污浊的颜色,几乎把他的眼睛挤爆出去。

“血魔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念头未绝,他已经坠入到永恒的黑暗中。

李珣其实也刚刚回来。

以他的速度,几乎将散修盟会的大军甩出七八天的路程,故而在相关消息流散之前,便赶到东南林海,而稍早一会儿,他就隐在旁边,全程观看了婴宁的种种手段。

相较于超卓的战斗意识,他更惊讶于少女性格上的转变。

他离开才几天那个娇娇怯怯的小姑娘,已经可以收割人命而而不改色了吗

带着这个疑问。李珣破开虚空,回到雾隐轩中。

在核心小轩内,水蝶兰己经笑吟吟地等在那里,只是不见阴散人和婴宁的踪影。

“你回来啦。”水蝶兰的招呼随意得很,李珣却很喜欢这种感觉。尤其是那淡蓝唇瓣勾勒出的笑容,闲淡慵懒,使他在外界一直紧绷的心慢慢松弛下来。

嗯了一声,李珣坐在小轩的石墩上,放松地伸展肢体。

分光镜并未打开,此时小轩内外,正是满目园林景致。微风四面吹拂,湖水潋滟生波,他忽然间有了些感慨,这就是他的雾隐轩,他的领地,他的家。

他应该美美地睡上一觉,就在这完全属于他的天地中招呼过后,水蝶兰也不说话,就坐在石桌的另一边,素手交叉,托着小巧的下领,微笑看他。

气氛慢慢地有些变化,李珣心中是极享受的。只是又有点尴尬。过了片刻,便敲敲桌面,打开了分光镜,也就将之前的氛围驱散。

水蝶兰轻哼一声,移开视线。

李珣咳了一声,问道:“你的伤势怎么样,恢复了几成”

“早得很呢。罗摩什的天损奇功最损精气,又伤肺腑。我这边起码还要有一年的调养。”水蝶兰大大方方地伸出手去。

让李珣把脉探察。随后又笑道:“怎么,有什么事要我帮忙”水蝶兰好像认定了李珣就是个无事不登门的性格,这让李珣心中很不满。

他皱起眉头道:“问问而已,关心下也不成吗”话刚说出口,李珣忽又想起一事,刚冒出头的气势转眼便掉了下去。

说起来,他还真有一件事,要让水蝶兰帮忙。不过,话扔出去了再拿回来,任李珣的面皮再厚,一时也有点儿脸红,只好转移话题。

“刚刚我看到婴宁了阴重华搞什么鬼现在就把小姑娘往外扔,她连化气的功课都没做完吧”水蝶兰瞥他一眼,收回手去,还是给他留了面子。只笑吟吟地道:“我看也没什么,旁的不说,阴重华教徒弟的本事,我是真的佩服。你那徒儿也争气,一身搏杀的感觉,倒似天生的一般,从五天前到刚才,己经杀了七个,相当了得呢。”李珣听得有些头痛,他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应该还是在坐忘峰上打拼吧,那时他对付的也就是些猛兽飞禽,实在比不过婴宁直接拿众多修士开刀的豪气。

“阴重华在想什么婴宁的修为根本就不入流,凭她那点修为,要不是有件不错的冰针法宝,打在别人身上,恐怕要把自己给震死”

“哦。你是说冰魄飞线吧。这个是在东边的擎霄台上找到的,好像是万年前,千帆城大师公输材的手笔,可以纯以机簧发射。飞针的材质则是用牵机冰魄精炼而成。寒毒极重。

“别说婴宁还有点底子。就算是卜界的凡人持在手中,出其不意之下,不到化虚境界的修士,见血便足以致命,正好给婴宁用。”水蝶兰倒是满不在乎,她与婴宁本没什么牵扯,要不是难得阴散人求她,她才不会放下疗伤的事,在这儿照应着。

李珣能猜出她的心思,也不在意,只问道:“她刚刚被你摄进来了吧,人呢”水蝶兰随口道:“回房里去做功课了。阴重华说她性情太过柔媚,所以要开杀戒以培育刚强之气,每次杀人回来,都借着胸口那点唳气,行功数遍,锤炼心性,最是要紧不过。”

“那阴重华呢”

“闭关。好像是在整理一门心诀,她想让婴宁在入门时便以阴符经为根基,以之驾驭天魔舞,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她还是真是上心。”李珣嘟嘴一声,依稀记得,他已不是第一次这么说了。

不过,提及阴散人,李珣越发好奇她是如何调教弟子的。

李珣还记得那个倒霉蛋“自动赴死”的那一幕,此人差不多就是自己往冰魄针上撞,看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