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种所谓建筑名家,很容易因设计而设计,走火入魔,故应不时听取外行家的意见,有什么批评,三位放胆说吧,我虚若无岂是心胸狭窄的人。”
三人有些拿不准注意,纷纷往旁边他们比较熟悉的李怜花望去,李怜花微笑道:
“三位望着在下干什么,既然在下的岳丈大人让三位提出你们的意见,那么你们尽管畅所欲言,没什么的。”
李怜花的话让三人安心了不少,三人连连点头应是。
韩柏收摄心神,专心往模型看去。
只一见这模型,便绝对是巧夺天工。在泥土堆成的山野环境中,在两侧高超的山峦形成的一道长坡上,大小建物井然有致分布其上,两旁溪瀑奔流,形成一个相对的秘密封空间,既险要又奇特。
在众建物的上端,在一块孤耸恃出的巨石上,竟建有一座小楼,楼外巨石边缘围有石栏,放着石果石凳,教人看得心神向往,想象着在那里饱览其下远近山景的醉人感受。
整个建群浑成一体,楼、阁、亭、台均恰到好处,教人叹为观止。
韩柏忍不住赞叹道:
“依山傍势,这些建物就像溶进了大自然里去,意态盎然,生机勃勃。”
伸手指了指巨石上那小楼的模型,道:
“我会拣住在这里。”
虚若无眼中闪过惊异之色,而李怜花也对韩柏微笑赞赏着,淡然自若地道:
“我岳丈大人所设计的这座庄院确是顺出成势,乃以纵轴为主横轴为辅的十字形格局。”
接着指着这十字中心的一个小亭道:
“岳丈把这个小亭命名为庄心亭,坐在这里,上可仰望顺山势一宇形摆开的三层主楼,和其上的孤石楼。下可俯瞰亭亭玉立在二水交会处的新月榭,任何一个方向看去,都是建与山水融合无间的美丽画面。”
韩柏叹道:
“威武王这庄院,看得小使真想立即告老还乡,好好享受山水之乐。”
虚若无倏地抬头,像乃女般充盈着想象力和梦幻特质的眼睛神光电射,往他望来。不客气地道:
“你并非朝廷中人,可直呼我虚若无之名便行。”
韩柏心中一震,连起魔功,抵挡着他迫人的眼神。
一直没有作声的范良极阴阳怪气地道:
“请问虚兄,这庄院建了没有在哪座名山之内”
虚若无那绝不比庞斑或浪翻云逊色的深邃眼神,全神打量着韩柏,根本懒得答范良极的话,把现场的气氛弄得尴尬以及,李怜花是苦笑连连,由于范良极经常夜入“鬼王府”,自己这个老岳丈有些看不起他那种偷偷摸摸的行径,但对方毕竟也是一个成名人物,李怜花只好接过话头道:
“这也并非什么名山,而是当年我的岳丈大人攻打蒙古人时,一时失利下逃进去的深山,附近百里内全无人迹,屋尚未起,仍有施工上的一些小问题,呵呵,请各位莫怪岳丈他老人家,他的脾气就是这样,我代他向各位赔礼了”
说完,李怜花抱拳为礼。
“哈哈你这个小滑头,我还没说什么,你就替我说了。”
一声豪爽的笑声从虚若无的嘴中传出,他原本锐利的眼神也变得温和了许多。
这时的韩柏才终于嘘了一口气,心中平复下来,而三人均从李怜花的话语中得出像虚若无这权势仅次于朱元璋的人,终于动了息隐归田的退隐之心。
小李飞刀第三十四章月榭谈话
李怜花没有多说什么,微笑了一下,然后指着较远处一座解剖了半边开来连着城墙的城楼继续替鬼王向三人解说道:
“这是京师这里的城墙,全长超过百里,围起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城市,城楼高五层,城头可容两马并驰,我故意选臣石为城基,砖头都由我配方烧制,砖缝间灌以石灰和桐油,共有十三座城门。城门上下都有藏兵洞,又在最大的四个城门加设月城,以加强防卫力。当年花了我岳丈大人不少的心机”
听完李怜花的解说。韩柏三人至此才明白朱元璋为何对虚若无如此顾忌,还有谁人比他更明白大明的建筑和防御系统,根本就是他一手弄出来的。
把模型解说完,虚若无便叫来铁青衣道:
“青衣,麻烦你拿吩咐下人在月榭开饭,顺便叫上月儿一起吃。”
韩柏心中大喜,想起可以见到虚夜月,全身骨头都酥软了,但是看着旁边淡然自若的李怜花,心里的那点龌龊的思想立马跑得没影儿了,他可不想让李怜花这个煞星知道自己打他妻子的主意。
铁青衣领命去后,范良极来到比他高了整个头的虚若无旁,仰起老脸眯着眼道:
“老虚,你这次找我们来到底有什么事,你不可能会再有一个女儿,而要找我们再帮你物色一个女婿吧”
韩柏和陈令方亦竖起耳朵,想听答案。
直到这刻,他们仍摸不着鬼王邀他们来此的目的。
虚若无淡淡道:
“到月榭再说吧”
三人随着虚若无和李怜花,往对着楠树林另一方的院落漫步行去。
虚若无不知为何兴致特佳,不住向三人介绍解释庄院设计背后的心思和意念。
他用辞既生动,胸中见识更广阔渊博,纵使外行人听他娓娓道来,都觉趣味盎然,广增裨益。
此人之学,只就建筑一道,便有鬼神莫测之机。
穿过了一个三合院后,眼前豁然开朗,一泓清池浮起了一个雅致的水榭,小堤通过断石小桥直达他的大门。
亭、桥、假山、栏干、把水榭点缀得舒闲适意。
榭内有一小厅,陈设简雅。无论由那个窗看出去,景物都像一幅绝美的图案。
五人围桌坐下后,自有俏丫环奉上香茗。
下人退出后,虚若无微笑着向韩柏道:
“想不到以元璋的眼力,都会给你这小子瞒过,真是异数。”
接着望往窗外,眼中射出思索的神色。
在座的几人都不敢惊扰他。
只有范良极吞云吐雾的“呼噜”声,鱼儿间中跃离榭外池水的骤响。
午后时分鬼王府这角落里,宁静祥和。
虚若无望向陈令方道:
“我知你一向酷爱相人之学,可否告诉我什么相是最好的。”
陈令方一愕后,自然而然望往鬼谷子的第一百零八代传人范良极,还未作声,已给范良极在台底踢了一脚。
虚若无向范良极奇道:
“范兄为何要踢令方”
范良极脸容不改,吐出一口醉草烟后,两眼一翻道:
“这老小子倚赖心最重,凡答不来的事便求我助拳,我又不是通天晓,怎会万事皆知。”
虚若无哂道:
“范兄说话时故作神态,显然为谎言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