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了时局的紧张。
此时城门已经开了,但无晋还是没有动身的迹象,实际上,他还没有最后决定去还是不去,他在等一个消息,陈直的消息。
陈直一个半月前从雍京出发,至今还没有抵达江宁府,如果是在十二月,那时是可能的,茫茫大雪覆盖天地之间,河流结冰、道路断绝,那时走一步路都艰难,是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可现在已经是二月底,春分已过,道路早已没有任何阻碍,不管是陆路还是水路,陈直都早到了,可是他现在依然音信皆无。
无晋心中充满了深深的困惑,他知道如果是传递军情,或者传递紧急圣旨,会动用所有驿站最好的马匹,接力奔跑,最快只要七天时间,雍京的快报就能传至江宁府。
可陈直居然走了一个多月还没有到,这就让人难以理解了,难道他是故意在等什么吗
其实无晋心中也明白,陈直应该是在等自己出海攻打凤凰会,按照皇甫玄德去年定下的日子,他应该是在二月二十三日出征凤凰会,现在已经过去了六天,他依然以准备不足拖延时间,包括这次去京口县视察造船进度,大船数量不足,也是他的借口之一。
就在这时,府门外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无晋蓦地站了起来,大步向门口走去,一名梅花军士奔了进来,“殿下,有消息了。”
无晋摆摆手,“到大堂上说。”
无晋回到大堂坐下,他的心神已经稳定下来,这才缓缓对军士道:“你说吧”
“江都县那边传来消息,陈直一直停留在江都县,但昨天中午从江都县出发了,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到了”
“到了江北”
无晋笑着接过了他的话,陈酷吏终于来了。
“三郎,你还要去京口县吗”凤舞走上前,担忧地问。
无晋摇了摇头,“既然陈直来了,我估计就不会再去。”
他的话刚说完,只见外面又传来一阵马蹄声,是一群战马,激烈的马蹄声惊破了寂静的晨夜,大堂内,无晋的家眷们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无晋坐在大堂上纹丝不动,等待着来人的出现。
“圣旨到嗣凉王皇甫无晋接旨”
圣旨虽然是大学士写出,却不是文绉绉的话语,更像是皇甫玄德平时的口吻。
“诏令楚州水军都督、嗣凉王皇甫无晋,立即出兵,剿灭凤凰会,功成之日,便是尔封亲王之时,楚州税银种种端疑,皆不再追查,勿负圣恩”
无晋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他知道陈直在等什么了,就是在等这道圣旨。
原来冷漠的宦官念完圣旨,立刻像变了一个人,他向无晋行一礼,愁眉苦脸道:“王爷,皇上命我们加急送来圣旨,我路上奔跑了十天,没有睡好一次觉,吃好一顿饭,大腿上的皮都磨掉了”
不等他说完,无晋便摆手止住了他,回头吩咐管家,“去取两百两黄金来。”
胖宦官激动得腮帮子上的肉都抖了起来,不愧是齐瑞福的女婿,一出手就是两百两黄金,他连忙跪下磕头,“奴才罗忠国谢王爷打赏”
“不用客气,你们确实辛苦了。”
不多时,管家托了一盘黄澄澄的金子出现,罗忠国盯着金子咽了口唾沫,眼中射出贪婪之色。
“都说宦官好财,果然如此”
无晋不露声色笑问:“罗公公,皇上的身体怎么样了”
无晋见他没有反应,又把声音提高了一点,“罗公公”
“啊”罗宦官醒悟,他茫然地望着无晋,站在无晋身后阿罗咕地一声,笑出声来。
罗宦官脸一红,呐呐道:“王爷,抱歉了”
“没事”
无晋笑了笑道:“我是想问皇上的身体怎么样了”
或许是得到两百两黄金的缘故,罗宦官觉得自己要说点什么,才能对得起无晋的这番赏赐,他轻轻摇了摇头,“王爷,我给你说实话,皇上恐怕没多少日子了。”
虽然无晋知道皇甫玄德的境况不会太好,却没想到这个宦官会这样说,他一愣,脑海里却念头急转,“难道他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无晋装出吃了一惊的样子,“有这么严重吗”
“王爷”
罗宦官看了一眼无晋身后的阿罗,欲言欲止,无晋笑道:“无妨,请尽管说。”
罗宦官叹了一口气道:“皇上自从服用女巫的药后,在房事上太过于放纵,比上次昏迷前还要放纵,我们都对太医说,皇上一天一次,实际上远远不止,我们看见的,皇上和申淑妃天天腻在一起,申淑妃从两月前开始,每次房事都要敲鼓,我们都知道,有时候一天要敲四次”
“为什么要敲鼓”阿罗在身后好奇地问。
无晋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眼中充满了兴奋和好奇,心中不由一动,这小妮子,倒很有点情趣。
阿罗见老爷看他,猛地想起自己不该多嘴,吓得一捂嘴,不敢说话了,无晋这才明白这个宦官让阿罗离开的缘故,不是什么隐秘,而是她不太方便听这个。
“阿罗,去给我煮一碗参茶。”他把阿罗支了出去。
“公公,请继续说。”
罗宦官神情十分黯淡,“上次皇上晕倒,太医就说过皇上是几十年纵欲的结果,这次只是警告,若不加收敛,下次就不会再有机会,可皇上似乎完全忘了,他完全沉溺在申淑妃的妖淫术下,我们这些旁边人其实个个心里清楚,可谁敢说”
罗宦官越说越恨,最后连无晋也忍不住了,“可以了,罗公公不用再讲,我明白了。”
罗宦官这才忽然醒悟,自己说得太多了,他心中有点惶恐起来,无晋却淡淡道:“你回去复旨吧就说我接旨三天之内,即刻出征。”
罗宦官退了下去,这时,齐凤舞匆匆走进来问:“三郎,大姐问,你还要不要回京口县”
“你去告诉九天,我暂时就不回去了,你们把行李重新收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