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们呢”凌雪惊总能够冷静去分析事理,“这么大的功绩,你们何不力争谋取,只要翦除敌人,金兄的权势,可就百尺竿头,更进七八十步了”
“我是很想,可是有些时候我不便。”金世枭很诚恳地道,“我在京城已久,太多顾忌,也太多的人情麻烦可你们不同,京城对你们来说,宛若荒芜之地,你们大可放开手脚去尽情的施展。”
龙舌兰遂奋悦起来,大声道:“你说得对富贵险中求”
金世枭又转头道:“还有墨生兄弟,我可知道,京城里可是有人热切的盼望着你去呢。”他的头转向了“小穿山”。
小穿山停止了搓脸,露出了本来的面目,豁然正是李墨生
龙舌兰更为兴奋,“却应当从何开始”
金世枭四顾一巡,见大家都专注侧耳细聆,才说:“事情要分轻重缓急,当务之急还是先搞定这里的事情再说”
大家都听得头头是道,只山风愈吹愈劲,愈吹愈急,山涧猿啼虎啸,更此起彼落,凄寒彻骨。
月在中天明。明月仿似点亮龙舌兰的一双媚目。
风太大。山也仿佛在动。是这山真的长了双足,还是纯属一种错觉崖也仿似微微在摇。
但山崖上这一干弟子、世子、亡命之徒、武林高手,刚刚不惜怒犯天条,杀父弑师,而现在血迹未干,又已兴致勃勃地在密议聚计,正要进行下一步的大阴谋。
这正是个月冷风急杀人夜。
京师血腥风暴却由此而始。
第六十四章 黑。红一
华山自古一条路,上山如此,下山也如此。
李墨生走在下山的路上,心情是无比的舒畅。这一趟的收获不可谓不大。
尽管他已经尽量的高估青松的实力,但是依然被青松所表现出来的战力所吓倒。如果这一次不是将凌雪惊与金世枭拉到同一战线,是否能够得手,还真的不好说。
现在青松已死,古都市的局面豁然开朗。以凌雪惊为首的西昆仑,自是悄悄的离去。而群龙无首的峨嵋派,则将面临这金世枭与龙舌兰的大清洗。只剩下少林一脉,谅他们也翻不起多大的浪来。
来到山下的停车场,李鹏坐在一辆陆虎上,哀怨的看着李墨生,“头,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自己去吃大餐,留给我的都是刷锅水。”
“行了行了,别跟怨妇一样的抱怨。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马上就会有你忙的了。再说,以你的身手,上去也是送死的材料”李墨生毫不客气的打击着李鹏。
李鹏一阵暴汗,但他不是那种不自量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毛头小伙子,所以对李墨生的话是坚信不疑。光是清理外围的这些人,就耗费了他很大的精力,并付出了受伤的代价。
他们两个往古都市赶的时候,李墨生接到了文蓝打来的电话。
他犹豫着按下了通话键,电话那边是粗重的喘息声,这是文蓝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抽泣。明白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李墨生感到自己的心脏一阵阵紧缩。
“忙完这里的事我就去看你。”他咬着牙说了这样一句便挂断了电话。
开车的李鹏注意到了他僵硬的动作和可怕的脸色,关切地看着他。
“出事了”
茫然地看了李鹏一眼,李墨生摇摇头,无力地靠在椅子上。
那一夜的疯狂,使文蓝有了身孕。李墨生也是刚刚知道的。在他上华山以前,文蓝就告诉他有流产的迹象,他却并没有在意。而刚才的电话中,他被告知,猜测变成了现实。文蓝现在正在医院做手术。
在这个时候,文蓝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他在身边,而他要做到这一点也比做任何事情都容易。文蓝那苍白的面容和幽怨的眼神在他面前不断萦绕,挥之不去。这一刻他感到深深的歉疚和心痛。
“去哪里”李鹏知道出了些什么事情,善意的问道。
“解决掉一些善后的问题。”李墨生无力的答道。这是他与金世枭、龙舌兰等人在山顶上商量之后的结果。青松还有一些死士留在凯越酒店守候。这些人交给李墨生处理是最恰当不过的。
李鹏在酒店停车场停好汽车,检查自己的手枪。
“我们到了,你没问题我们就上去。”
“不,我一个人上去,你在下面等着。”李墨生从自己的心事中惊醒,也开始检查自己的手枪。“做这种事情两个人太多了。”
他刚打开车门,李鹏拉住他的手臂。“我们一起上去,你的情绪不怎么对劲,头。”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李墨生看着李鹏。“当我们行动时,我的命令是不容置疑的,你要时刻记着这一点。”
李鹏犹豫了一下,放开自己的手。“那你自己小心。”
李墨生点点头下了汽车,来到后备箱里拿东西。李鹏是个好人,他在大多数时候都在为别人着想,如果仅仅是他自己的话,他会是世界上最遵守纪律规定这一类东西的人,但他也很清楚这些纪律和规定的作用有限,所以在大多数时候他也愿意迁就姑息队友不专业的行为。比如说今天,李墨生的表现让他意识到了一些什么,所以他表现得相当配合。
这真是一个聪明人。不爱说话的人大多数都很聪明。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在他们的队伍里没有蠢人,即使有人看上去很蠢,那其实也是为了掩饰自己过人的聪明。这种聪明甚至会让别人觉得他们过于冷漠。如果在别的什么团体当中,失去战友可能会让人痛哭流涕化悲痛为力量而更加斗志昂扬,这很好,这证明团体之间存在着感情,但是,李墨生看不到这些行为有什么真正的益处。
真正的战士不会浪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去表达对现实毫无助益的情感。一个人死了,属于他的这部分就结束了,也在别人的那部分中消失了,仅此而已。有人会悲伤,但绝对不会有人把这种悲伤表现出来,一个男人,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就是一种耻辱,不管是在什么时候和什么场合。
重要的是活着的时候,你为自己的战友做好掩护、尽你的本分,这样当战友离开的时候你就可以用遗憾但不悲伤的目光看待他的牺牲,然后继续你的那一部分工作。
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这一点,也不需要所有人都能够做到这一点。任何人都可以宣称无条件地理解别人,但没有人能够真正做到这一点,所以,既然误会无时无刻都会出现,你又何必在乎外界是怎样看待你自己的重要的是,这样做的结果值得你的期待。
上去之后的事情则了无新意,剩下的那几个虾兵蟹将在李墨生这个煞神面前就如同待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