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哈廷听见这句话,一定会认为都督大人发烧了以至于胡言乱语。事实上,费路西说的不是没有道理。雄心初具的费路西要在四省扩张自己的势力,这必然会引起与各省郡地方当局的矛盾和冲突。假如这个矛盾和冲突是由费路西主动挑起的,那么费路西在情理上、道义上就很理亏,不好去面对朝廷的责难和公众的舆论。但是现在,各省郡因为削减军费与边防军发生了矛盾,可以说这个矛盾是由地方官署主动制造出来的,费路西成了被动受害的一方。一旦费路西藉此机会进行势力扩张,可以自称是受害后不得已的反击,至少师出有名了。
“如何把握这种形势,还需要仔细的考虑考虑啊。”费路西想道:“但军费的问题又要尽快地解决才好。”
费路西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什么弄钱的办法,当然,如果对海原郡的民众加税百分之一百或者把海原港的进出关税增加百分之二百,那么军费问题还是可以解决的。不过恐怕到时候他费路西就会轰动下面、惊动上面,惹的天怨人怒、人神共愤,只好回老家伐木头去吧据说他家乡最近木材生意很火。
虽然帝国朝廷只规定了基准税率,允许各地税率根据具体情况在一定范围内浮动,但是要暴涨个百分之二一百,任是谁也受不了。除非费路西想作为横徵暴敛的酷吏形象名列于修史人笔下,倒也可以考虑这么去干。
“这种低级问题,不需要我来考虑,还是让大家想办法吧。”想了一下午也没想出办法的费路西无可奈何的说,离下个财政年度还有将近两个月,慢慢解决吧。他写了封信给各省的经略大臣,看看事情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海原郡的新守备埃弗特匆忙走进来说:“大人,有状况。海神教徒和上神教徒两边聚集了几百人快打起来了。”
这个埃弗特也是费路西从连云山带出来的老部下,玛希克前些日子被调任为海原近卫骑兵团的兵团长后,推荐了埃弗特继任海原郡守备一职,费路西看埃弗特还算勤勉,又是多年来的老部下,所以就同意了。
有没有搞错,费路西想,自从纪元一年的宗教和解会议后,各大教派都提倡宽容原则,很少发生暴力性质的宗教冲突事件了,一般只是神官们互相斗斗嘴,抬抬杠,怎么今天突然会在海原发生这种事,莫非是有人操纵看来红菲小姐说的不错,这问题真是不安定的源头。费路西赶到现场,那是在城西南的一处街口,街口两边站满了黑压压的两片人群,手里拿什么的都有,棍棒、桿麵杖、晒衣架两边还没打起来,因为中间有几排士兵把两方人马拦开,还有几个巡警在人群前方劝说着什么,另外就是时不时的有几个神官在高呼口号。
“这是要干吗”费路西令人难以猜测的眼神扫过全场,他的声音不大,但是每一个人都听到了。
一个警官凑到马前说:“大人,这两方人分别是海神教和新起的上神教的教徒或者教民”
费路西粗暴的打断了警官的汇报,伸手一指道:“我没问他们,我说站在中间的人是干什么的”
众人顺着费路西手指看去,大人指的是站在中间隔开双方的士兵
埃弗特说:“这个士兵们是属下调来的维持秩序的。”
费路西冷冷一笑:“你维持什么秩序都给我撤回来。”
啊众人都为费路西这反常的命令而惊讶。跟了费路西不少时间的埃弗特却知道费路西虽然常常下出乎意料的命令,但绝对是令出必行的。既然大人这样下令那就这样做,他想。
“埃弗特听令”费路西高声的说,像是说给全场所有人听的:“围住这里,不许阻拦任何人斗殴,斗殴结束后一概以聚众衅事的罪名抓起来。”
士兵缓缓的撤了出来,又散开堵住了附近所有的出口。两边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本来是要来大打一场的,阻拦双方的士兵是障碍物。现在障碍物没有了,可是再打感觉就像是表演猴戏给都督大人看一样,表演完了后累的筋疲力尽再被士兵们手到擒来,这也太
几个海神教神官里里缩缩的走过来,费路西讽刺的说:“你们的敌人在那边,莫非你认为本人是需要消灭的异教徒”
“当然不是,我们代表海神教会向大人谢罪,请大人饶恕我们这些一时糊涂的人。”
“我不管了,”费路西懒洋洋的说:“让埃弗特大人处理吧。”
说罢费路西丢下一群人,骑着马晃晃悠悠在各种各样的目光中迳自而去。
他不知道的是,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也并没到此结束,更大混乱还在后面。
费路西回到官署时,门口的侍卫递给他一封信说:“这是一个自称是大人的远房亲戚留下的。”
费路西猜测这是图欧德的信,信上写道:“我明日离开海原,今夜一晚我都会在都督府南边三个街区外的半醉酒馆,有兴趣的话可以过来一起喝两杯,千万不要带巡警过来。”
天底下的平民酒馆几乎都是一样的,昏暗的灯光,暖色为主的装修,屋子里头高高的柜台,周边七零八落、摆放似乎没有什么规律的一堆桌椅,一群永远堆满笑容的服务生,外加一个年轻貌美多半穿的很暴露的柜台小姐,偶尔也见到一些游吟诗人。
费路西站在这样一家名叫“半醉”的酒馆门口,他的目光很快锁定了目标,因为他知道他的目标是不会光明正大的坐在醒目显眼的地方。费路西慢慢的朝目标走过去,坐在目标的对面,他的目标正是图欧德,不过今天图欧德已经刮了鬍子。仔细的看看,图欧德和费路西还是有很多区别的,图欧德的脸比费路西稍宽,眉毛稍短,眼睛更圆一点。图欧德仿彿知道费路西一定会来,早就多准备了一大杯淡酒放在自己的对面。
“好”图欧德颇有豪气的说:“你果然来了,这就是给我的面子,虽然你是地主,但今晚的酒我请了。”
费路西小小的喝了一口酒,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图欧德,歎口气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哦你是在说我吗”图欧德故意看了看左右两边道。
“你有这身本事,能做的事情太多,为什么一定要做个大盗。”
图欧德反问道:“我也奇怪,凭你的本事,完全可以逍遥自由,为什么一定要混迹官府,受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