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送走女人,领走孩子,那还可以理解,越老太爷是想要打发走幼子娶的不称心意的女人,把自家血脉给留下,可越家却偏偏是送走孩子,领走女人
初次得知这个消息的门房王一丁瞠目结舌,好半晌才吞了口唾沫道:“越老太爷确实不同凡响。”
他可不会认为,越家贪图那女人的美色以越家如今的声势,要什么女人没有
然而,他这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你既然这么向往越家,那么就去越家当差好了”
王一丁整个人顿时僵住,他几乎是一寸一寸挪动着脑袋回头,当看清楚背后那位确实是大少爷余泽云时,他不禁吓得腿肚子直打哆嗦,下意识地跪在了地上,可想要磕头求情,身体却和僵住了似的,嘴里甚至说不出一个字来。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把这个狗才捆了,先关到柴房,等我回来发落”
直到被麻绳捆成了粽子,王一丁这才回过神来,可随着嘴里被人塞了一把麻胡桃,他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想向同伴求救,可看到那个噤若寒蝉的家伙,他就彻底绝望了。等到被人推推搡搡关到柴房,从来就是个乐天派的他简直想哭了。
他暗自盘算自己会挨多少板子,会瘸腿断腿,还是会直接送命,唯独没有想到可能雷声大雨点小。毕竟,外人眼中风仪无双的大少爷是何等苛刻到刻薄的人,他心里非常有数。
苦中作乐的他心中庆幸着自己就是个孤儿,没人会受到牵连,可突然就只听到外间有些动静。紧跟着,他就发现柴房的门开了,一个黑影倏然闪了进来。
嘴巴被堵的他没法说话,也不想说话,他可不会自恋到认为有人愿意来看他这个倒霉鬼。可来人一开口,他就愣住了。
“不想挨打不想给人做牛做马只要你点点头,我就放了你。”
王一丁呆呆愣愣,先是点点头,随即不等对方解开他绑缚,他却又使劲摇了摇头。
他这点头又摇头的架势让来人有些莫名其妙,皱了皱眉后,竟还是伸手解开了那结结实实的麻绳,见其浑身酸麻动弹不得,又随手掏出了那团堵嘴的东西。
“咳,咳咳”王一丁痛苦地呛咳了两声,但随即就尽力捂着嘴不管发声。直到终于缓过气来,他方才用手支撑着地面,抬起头来低声说道,“虽说大少爷要罚我,可我不会做对不起余家的事情,尊驾请回吧”
来人愣了一愣,随即突然弹指给了王一丁一个暴栗,见其捂着头敢怒不敢言,这才嗤笑一声道:“谁指望你一个小门房做什么对不起余家的事情只不过我心情好,随手放你一马而已。你想留下挨打随便你,你想跑也随便你,你爱干嘛干嘛,我走了。”
见那人说完就拍拍手真的直接走了,王一丁不禁一阵茫然。
天底下还有这种侠义为怀,不图回报的人
他突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竟是翻身就磕了不计其数的头,口中喃喃自语只有三个字。
关爷爷
被误认为是关羽再世的严诩,这会儿正优哉游哉地在余府晃悠。
要说他和关羽确实有那么一点相似,那就是名字里全都有个羽字
余府唯一的那个高手,这会儿正紧随余泽云,他知道估摸着余泽云做贼心虚,可是,托余家现在没有高手的福,他如今在此如入无人之境,逛得可开心了。
老太爷以为派了越影看门,就能不让他偷听嘿,他这么多年闯荡江湖不是白给的
咳,突破越影的防守当然是不可能的,但偷听到越千秋对周霁月和落霞抱怨,说余家大少余泽云人品卑劣,诱拐未遂也好,讹诈未遂也罢,都是其手笔,那却容易。
所以,他如今侠义心就发作了
眼下四处逛了一圈,严诩就溜达到了后院,原想去余大少书房转转,他却只见一个丫头模样的人鬼鬼祟祟闪了出来。一时兴起的他索性慢悠悠紧随其后,等到了后花园,眼见一棵树后有一个年轻人闪出来,捉住那丫头就滚在了一起,不感兴趣的他不禁撇了撇嘴。
他可没有看活春宫的兴致,可就在他打算走人的时候,耳朵突然捕捉到了两句对话。
“幸好少爷不在,否则我也溜不出来见你。”
“少爷哪里呆得住他的婚事老爷迟迟拖着,之前终于等到了裴中丞松口,打算许配一个侄女。现在倒好,自从那两句对联一出,这婚事就不那么容易了”
“可早年我伺候夫人的时候,听过一句,少爷好像还有一门指腹为婚的亲事”
“富易妻,贵易友,那家人早败落了,少爷派了身边几拨人想去把婚书弄回来,只不过到现在还没成功。可大少爷怎么会娶个穷鬼家出来的丫头说不定走出来还没你体面”
第六十二章 神思路
尽管背伤未愈,但越千秋的赖床习惯,却是比从前好多了。
认清楚自己还很弱小,只不过背靠大树好乘凉的现实,哪怕最近严诩因为他还在养伤,不再来叫早了,他却吩咐落霞天天及时叫了他起来,洗漱更衣,少许吃点东西,便自觉自愿地在院子里练习五禽戏。等吃过早饭写几个字后,当然是继续练,但只能是不出汗的程度。
尽管这和后世老头老太在公园里打的有那么一点相似,但严诩的说法他还是很信服。
毕竟,严诩从东阳长公主口中的儿时弱鸡,到现在飞檐走壁如履平地,那可是看得见的。
用严诩的话来说,小孩子身体正在发育,要练武就要打根基,到时候还要各种药浴刺激筋骨皮,壮大精气神,通俗的说就是只练不打,等到十岁过后,才能开始接触一定的招式和打法,但绝不能随便和人去打,还得继续练体养身。只有身体精气神足,才有成高手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