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的感觉。
“好了,别想这些,咱们先回去。”越千秋推了甄容往回走,却丝毫没有提,青城云霄子已经到了北燕。这种时候,就不要在人家已经挺脆弱的天平上加一根稻草了。
当甄容和越千秋一同返回药库的时候,之前那人非常熟悉地穿越了长乐郡王府的重重院落,最后来到了后墙边上。托晋王萧敬先出现的福,满王府的人如今都躲在屋子里,他竟一路没撞见半个人影。当最终拉开后门时,他探了探头确定后街上并没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想来也是,在天丰号已经暴露的情况下,吴朝使团哪来的人手监视他
虚掩上门快步出去的他并没有发现,后街上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上,正有两个人密切注意着他的行踪。尽管不能说话,但两个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那眼神不但能交流,仿佛也能打架。而事实上刚刚在这儿碰到的时候,两人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差点没打起来。
“你去跟我去跟”
“废话,当然你去跟我堂堂兰陵郡王哪有那功夫。”
“呸,你和你那儿子一个样,尽会差遣人”
“哪里哪里,有其父必有其子。”
在越小四的理解中,他和二戒和尚用眼神进行了如上的一番对话,紧跟着,那个败了的家伙就无可奈何地蹑了上去。至于他,则是继续在树上呆了一会儿,确定四周围并没有其他的眼线,他这才有些纳闷地摩挲着下巴,心里寻思着之前二戒用手指划字传递给他的信息。
正是越千秋说的那条追杀令。
虽说他对越千秋把事儿交给外人却不告诉自己有些嘀咕,但好歹也知道,那是生怕自己身份暴露,可越是如此,他就越不是滋味。尤其是一想到越千秋竟然叫北燕皇帝阿爹,他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辈分已经全都乱套了
而当越千秋和甄容若无其事地回到药库时,却发现小猴子从药库里头至少搬了十几个大盒子出来,正撅着屁股在院子里分拣药材。也不知道这小子是哪里找来了一匹布,撕成好几大块充当包袱皮,这会儿将什么人参鹿茸麝香之类的全都分门别类打包,分明是打算都带走。
饶是越千秋自己提的建议,此时看到庆丰年在一旁直叹气,他忍不住眼皮子直跳,大步上前后拎住了小猴子的衣领,随即就说道:“人参都带走,鹿茸和石斛再多顺点儿,甄师兄和庆师兄你们应该懂点药理,余下的随便拿点,够配药就行,别闹得和劫匪过境扫荡似的”
刚抬脚准备进院子的晋王萧敬先听到这话,忍不住莞尔。皇帝让身边的心腹女官康乐来传话,说是越千秋主动拆穿了他之前的计划,他并不感到意外。
毕竟,萧长珙之前与其说是建议,不如说是玩笑。至于他,要的只是越千秋正式在皇帝面前露面,引起皇帝的注意,那就已经成功了。
可此时此刻,看着那个理所当然颐指气使的少年,他不由想起了自小便气势十足,把自己压制得死死的姐姐。
那样一个人,真的会那样悄无声息地和儿子一块死了吗
第三百三十九章 实力演技派
砰
如果只听这个声音,也许会认为那是砸门。可是,谢筱筱到底不是瞎子,她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根本不能用包袱二字来形容的包袱重重砸在地上,以至于原本刚刚清理干净的地面上仿佛骤然扬起了一层浮灰。
以为是捣乱的她拍案而起,结果却只见一个笑眯眯的少年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谢大小姐,那是赔偿老参堂被砸了的损失,你清点清点,够不够重新盖更气派的房子,请更厉害的高手”说到这里,越千秋就摸了摸鼻子道,“时间有限,只去找了长乐郡王,剩下的咸宁郡王,有晋王殿下亲自去讨债,我就不去了。”
这家伙还真的去长乐郡王府“讨公道”了
谢筱筱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越千秋的胆大妄为。可是等徐厚聪从他背后走上前来,笑吟吟地点了点头之后,她就意识到,这位在南边已经被传为叛贼的神弓门掌门,竟然真的因为越千秋的撺掇,选择正面去硬撼长乐郡王这位八皇子
一时心乱如麻的她低头瞥了一眼那个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的包袱,好容易这才镇定了下来,索性也不理会越千秋,径直对徐厚聪裣衽施礼。
“徐将军,多谢你出面为老参堂讨公道。自从我家中长辈联合东北的采参客在上京开了这家老参堂,也不知道多少权贵来砸过店面,却只有您一个为我们做主。”
越千秋当然看得出这丫头在演戏,要说麻痹徐厚聪,这演技确实还算不错。当下他故作恼火地挑了挑眉,没等徐厚聪开口和人客套就催促道:“现在补偿要回来了,我的人参呢”
“这几日一定会尽快送到皇宫。”谢筱筱见越千秋似乎想要发火,立时又补充了一句,“老参堂没有能耐在宫中行走,但届时请神箭将军转交,你总应该信得过吧”
“哼”越千秋发出了一声冷哼,随即扭头就走,“到底是在上京城里做大生意的,知道该巴结谁,该冷落谁不过徐将军你最好也掂量掂量,既然这老参堂被不止一个权贵惦记上,单凭一个你,只怕也护不住这儿趋炎附势的丫头,我们等着瞧”
见越千秋气咻咻地出了门去,随即竟是一头扎进了对面的茶馆,谢筱筱忍不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只有一半是做戏的成分,另一半是货真价实的羞怒。而她这种真实的表情,落在徐厚聪眼中,自然更加不会怀疑。
“谢姑娘还是不要和那小子一般计较的好。”徐厚聪一面说,一面自嘲地耸了耸肩,“他在皇上面前说话都是我行我素,没有半点他国使节来到上京之后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紧迫感,我哪怕如今再不当自己是吴人,却也忍不住替这小子捏了一把汗。”
谢筱筱使劲定了定神,可脸上还是带着薄嗔浅怒:“他就不怕皇上杀他的头吗”
“谁知道呢总之,你就算看不惯这小子,刚刚那态度也太生硬了。”
徐厚聪一面用过来人的语气劝谢筱筱,一面心想也许越千秋有利用价值,也许皇帝是真的怀疑越千秋的身世,总而言之,在皇帝态度不明,而晋王萧敬先这样任性跋扈的权贵也态度暧昧的情况下,连不知道目标究竟是皇帝还是越千秋的韩王都被杀了,他最好不要触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