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琢磨着,既然你爹和我没有爆发别人希望看到的大冲突,那么,之前没提出条件的掳人者总不会干等着,一定会要挟。”
徐雯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此时立刻变得更没有血色,可紧跟着,她便福至心灵地叫道:“你说得是只要有人肯提出条件,那会露出痕迹,就是机会”
“没错,你说对了。”
越千秋顿时咧嘴一笑:“毕竟,别人认为你爹没背景没人脉,现在皇上又不在,就算赫公公之类的人能给他撑腰,那又怎么样就算揭破了之前是栽赃庆丰年,他们也无所谓。能掳走禁军左将军的儿子,差不多就是造反谋逆了。连这都不怕,他们还怕什么”
“但是”
看到徐雯犹如重新活过来似的又惊又喜,他突然又是一个但是,给人兜头泼了一盆凉水:“但是,我能想到的,你爹一定能想到,所以你不该跑来见我,因为这在你爹看来,就是最大的背叛。你爹是枭雄,一旦他觉得女生外相,那时候对你会是什么态度你相公呢”
徐雯之前只是一腔义愤想着弟弟,此时终于渐渐脸色变了。她挣扎了片刻,终究咬着嘴唇问道:“我之前顾不上那么多九公子既然肯点醒我,可能教我”
“唔,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放心,我不会乱插手,免得你爹回头更恨你。这样,你跟着甄容甄师兄,去秋狩司求见一下兰陵郡王。然后你就说想要求晋王殿下帮忙,结果被我横加阻拦没见着人,幸好甄师兄急公好义,带你去见兰陵郡王求助剩下的你自己编。”
听到这里,徐雯忍不住感激涕零,只觉得自己这个几乎溺水的人终于活过来了
她想要千恩万谢,可又觉得这些浅薄的话实在是不足以表达自己的心情,只能深深屈膝行了个万福礼:“九公子指点之恩,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越千秋直接打了个哈哈:“没事没事,你等着,我去叫甄师兄”
直到嘱咐了甄容,目送人带了徐雯,做出一脸愤愤的样子离开偏厅,越千秋悠闲自得地回到萧敬先养伤的畅游阁寝室,一进门就拉长了脸。
萧敬先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是怎么回事,顿时嘿然笑道:“怎么,又心软了徐厚聪可是南朝榜上有名的大叛贼,我不过是让人掳走了他的儿子栽赃出去,又没杀人,你就因为徐厚聪的女儿上门求你,就这么软了心肠”
“既然有那样的父亲,徐家人付出代价也是应该的。我不高兴的是庆师兄背黑锅”
越千秋一面说,一面一屁股在萧敬先床头坐了下来,恶狠狠地瞪着这个诡计百出,心狠手辣的晋王:“你引蛇出洞把自己伤成这样,现在左相又遇刺,徐厚聪一面找儿子,一面还想巴结权贵,整个上京眼看就要乱成一团,你就不怕北燕皇帝突然杀回来”
“他不会回来的。”说出这几个字时,萧敬先脸色轻松,语气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冷酷,“现在最重要的是叛乱,他分得清楚轻重缓急。而且,如果能在平叛乱时,把上京城再顺带清一清,那么他一定会觉得很值得。为此,现在城里乱一点算什么死点人又算什么”
他一面说,一面伸出了三根手指头:“只要回头城中因为左相遇刺兵马一动,到时候,那就开始乱了。这一乱,至少得持续三天你这时候把甄容派出去,最好祈祷他能在大变之前及时赶回来,否则他如果陷在外面,他在这晋王府的戏就没得唱了。”
越千秋顿时面色一僵:“师父会悄悄跟着甄师兄,你少乌鸦嘴”
不让甄容走这一趟,在人前和越小四徐厚聪搭上线,甄容回头怎么名正言顺留下来而且,徐雯这条线对他来说没什么用,可甄容日后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就在他和萧敬先斗嘴正烈时,外间突然传来了一个嚷嚷:“殿下,十二公主来了”
闻听此言,越千秋顿时想起之前被人死缠烂打的事,随即怒气冲冲地对萧敬先吼道:“都是你招惹的”
“那丫头好应付得很。”萧敬先不以为意地把被子拉了上来,随即眯起眼睛装睡,嘴里却还说着话,“你只要对她说,就说是我说的,派人行刺我的,还有行刺左相的,十有八九是武陵王,然后嘱咐她小心点。甭管她来得如何气势汹汹,立刻就会走,她和武陵王有仇”
那个老家伙,好容易掌权就想对他下手那就尝尝他的反击吧
越千秋眼睛瞪得老大,正想说你这分明是信口开河,门外就传来了十二公主那尖利的声音。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原本防备森严的王府侍卫竟是任由她闯进来了
要说萧敬先不是故意的,谁信
第四百章 大闹一场
秋狩司中,当越小四笑容可掬地满口答应了帮徐雯寻找被掳走的弟弟,又对陪同前来的甄容那“急公好义”赞口不绝,随即亲自把两人送到大门口,目送了他们离开之后,他转身往里走时,就头也不回地对身后充作护卫的二戒低声问了一句。
“你确定之前没跟错人”
“动脑子我玩不过你,动手的话你什么时候赢过我”二戒硬邦邦地顶了一句,随即却在心里轻哼了一声,幸好他还带了那个小猴子,那小子真是属狗的,耳目灵通不说,鼻子也灵,竟是识破了掳人那家伙在退走的半途上竟是虚晃一枪,否则他差点跟错地方
当然,要不是想揪出幕后黑手,他老早就把人救下来了只不过,越小四怎么未卜先知,早料定有人要对徐厚聪儿子下手的
二戒一边说一边寻思,却被越小四直接堵了回来:“哟,你动手就很厉害吗想当初是谁被打得抱头鼠窜的”
“你还敢说当初你和严诩两个饱汉不知饿汉饥的欺负我一个快饿死的穷和尚,你们也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谁让你吹嘘是高手”
越小四一句话把二戒和尚气得几乎内伤,随即方才收敛了一点,一本正经干咳了一声。
“既然确定了有人掳走徐厚聪的儿子,而现在人藏在武陵王金屋藏娇的那座别院,那就好办了。你去见就在那附近守着的庆丰年和小猴子,他先你后,出马闯一下那座别院,按照你们之前打探到的情况,再摸一下那里的防备,确定徐厚聪的儿子是否还在。然后让他们俩留在那儿望风,你去徐府送信,正好送个人情出去。”
二戒正要答应,可下一刻却福至心灵地问道:“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