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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销。然而,这家皮货行却偏偏能推出让贵妇千金们趋之若鹜的各色皮草饰品。

最重要的是,每一种东西都不会超过三件,有时候甚至很多都是孤品什么红狐狸毛的围脖,什么雪白到不掺杂意思杂色的白熊皮暖手如果是貂皮,那颜色绝对是别家没有的。

越千秋虽说不是动物保护者,可多年练武让他不畏寒暑,所以对这等纯粹是为了炫耀的地方并不感兴趣,往日他哪怕常有经过这条街,踏进这铺子却还是第一次。此时此刻,他乍一进门就听到了一个清脆的声音。

“你看中就是你的啧,你是出了双倍,还是预付了定金既然什么都没有,还敢和我抢可惜这店不是你们裴家开的,你们裴家做主的也不是你这先来后到也抵不过你没钱掌柜的,五十两黄金,给我把东西送到城西我家去”

越千秋循声望去,就只见说话的是一个金灿灿的少女。之所以说金灿灿,是因为她头上戴的,耳上挂的,手腕和手指上套的,腰间垂着的,无一不是金事件。

这本来应该是极其俗气的暴发户装扮,可这位金灿灿的姑娘一身大红,容貌气质却硬生生压得住,因此哪怕这口气再骄纵,做派再跋扈,他也不禁冲人多瞧了两眼。

与此相比,冲突的另一方,也就是被噎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泫然欲涕的那一位,却是一身半旧不新的藕荷色衣裙,通身上下不见半点金色,发间的银簪看上去都有些发黑了,整个人弱质纤纤,楚楚可怜,仿佛就快被这番话给讽刺得站不稳了,完完全全像是被欺负到死的小白兔。

“金姐姐,我哪里得罪你了你看中这紫貂皮卧兔儿,我让给你就是了,你为何非要以钱压人谁不知道你金家乃是金陵首富,还用得着炫耀你家有钱吗”

进门就收敛了气息降低存在感的越千秋不禁饶有兴致地摸了摸下巴,心想这位趾高气昂的红衣金灿灿少女还真的姓金,家里还是金陵首富,这姓氏果真是吉利。可紧跟着,他就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还毫不收敛,非常夸张地笑到前仰后合。

“我家是有钱,所以我姓金,我爹更是敢给我起名字叫金灿灿哪里像你,说是出身世家,就为了你娘生不出儿子来,你爹竟然给你起大名叫裴招弟,他也不怕人笑话你不敢在你那好容易得来的弟弟面前摆姐姐的架子,如今只不过临时在伯父裴相爷家住一住而已,居然敢踩低逢高欺负宝儿”

“我要是不肯出比你高的价钱,按照你一贯的德行,不得梨花带雨哭着让我把东西让给你,回头好送去长辈面前献殷勤压宝儿一筹宝儿是庶女怎么了,她是庶女在嫡母面前那也是有礼有节,该说就说该笑就笑,哪像你这么两面三刀你仗着是裴相的嫡亲侄女,居然在外头散布流言说她的坏话,当面还装得什么似的,我看着就恶心,恨不得给你几个大耳刮子”

金灿灿怒气冲冲地痛骂了一番,听到角落里这丝毫没有压制意思的笑声,立刻侧头看了过去。等发现是一个衣着平平,容貌俊秀,身材挺拔的少年可英俊少年郎她也不知道见过多少,当即眉头一挑,大声质问道:“你笑什么”

听到金灿灿和裴招弟这种奇葩的名字,越千秋原本已经笑得都快蹲下了,此时被人一喝,他方才重新站直了身子。见大红袄裙的金灿灿依旧眉头大皱,而那一身俏的裴招弟则是面色发白地咬住了嘴唇,他就咳嗽一声后拱了拱手。

“对不住,实在不是我故意偷听,谁知道赶巧呢我是受人之托来盘点铺子的,有管事的没有”

两个伙计刚刚看着这一场千金相争,瞧见随从的侍女和跟着的妈妈都插不上嘴,早就目瞪口呆,此刻发现杀出了一个陌生少年,对方还说是来盘点铺子的,他们当下再也顾不上这两个针锋相对的姑娘,交头接耳了一阵子,其中一个拔腿就往后头去了。

自然,他是去找之前那位发现事机不妙就立刻躲懒的掌柜。

而听到越千秋说出盘点铺子四个字,金灿灿微微瞪大了眼睛,随即笑着眯起眼睛道:“哟,我家里正好一直都很想知道,这家打着塞北皮货行的铺子到底是哪家开的,没想到今天被我撞见正主儿了那正好,我就想问一句,你家这铺子得多少钱才肯出手”

此话一出,裴招弟裴小姐登时大吃一惊。她盯着满脸意外的越千秋,突然插嘴说道:“这位公子,金家财大气粗,历来最赚钱的生意都恨不得插一脚。而且家中背靠的是东阳长公主,所以等闲无人敢惹。金姐姐的话就是她家长辈的话,你还是快回去找家中长辈来吧。”

对于金家底细竟然这样突然就被人揭了,金灿灿却只是哂然一笑,下巴微微翘起,竞显得无比自信从容:“没错,我的话就是我家长辈的话。但我是看中了这家铺子,却没打算压价。市价该多少,我浮涨三成,不占你的便宜我家确实背靠长公主,可你出去不妨打听打听,我们金家做生意,童叟无欺,可不像那些世家大族,变着法让人双手奉上产业”

“你”裴招弟姑娘被噎得喉咙口一阵发堵,几乎又要掉眼泪,“你休要污蔑我家伯父”

“谁说你家伯父了我说得是你那个贪得无厌,四处雁过拔毛的爹”

金灿灿脸上的表情越发鄙夷:“你家伯父好歹还是宰相,总得顾忌吃相,哪像你那个爹,就好像这辈子没见过钱裴招弟,你别在那装成好人,要不是我,你敢说你回家不会禀告你爹这塞北皮货行的少东家出现了,然后挑唆裴家来想办法谋夺”

越千秋见金灿灿说三句,可怜的裴招弟姑娘竟然只能回一句,不禁暗叹小辣椒对战白莲花,竟然完胜。可听到人家说自己是少东家,他立时笑眯眯地说:“金小姐错了,我可不是这塞北皮货行的少东家。”

匆匆被伙计拖出来的老掌柜听到这最后一句话,立时狠狠剜了伙计一眼。

自家这皮货行是什么路数,他心里自然有数,偏偏这没见识的家伙听到人家说盘点铺子就慌了。看看,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少东家,指不定是哪来的闲人

然而,下一刻,老掌柜就和那两位小姐和随行侍女以及妈妈一块,愣在了当场。

“我是这塞北皮货行的新东家。就在之前不久,那位老东家把铺子送给我了”

说完这话,越千秋在一张椅子上闲适地一坐,随即高翘二郎腿道:“所以,劳烦掌柜了,这两位姑娘抢来抢去的那东西,你该卖谁就卖谁,我今天任务繁重,不止要盘点这一家铺子,还要去其他铺子赶场子。”

刚刚还埋怨伙计不晓事的老掌柜,此时此刻却是显得有些小心翼翼。他再也顾不得这两位家世都非同小可的女郎,快步来到了越千秋跟前,满脸堆笑地说:“请教公子贵姓大名,可曾带了东家的信物吗”

“免贵,姓越,和我熟的人都叫我越小九。”越千秋笑容可掬地对瞪大眼睛的金姑娘微微一颔首,“金姑娘放心,回头我要是卖产业,绝对会先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