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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方。随着一路深入,人越来越少,等到进了一扇不起眼的黑漆门,他不经意抬头一看,当发现面朝这扇门的那三间屋子顶上,恰是一个人静静坐在屋檐上,黑衣几乎和黑色的瓦片浑然一体,所以他此前竟是根本没察觉。

吓了一跳的他脱口叫道:“影叔”

越影微微颔首,却没有下来。而陈五两亦是对越影颔首还礼,随即才停下脚步侧头对越千秋说:“到了这里,九公子不用担心闲杂人等偷听了。我知道你有一肚子疑问,其中最大的那个最好不要问出来,因为我没办法明确回答你,我自己也不知道。”

这样含糊拗口的回答,越千秋却听得心头敞亮,自然不会盘根究底。毕竟,皇帝是不是因为对小胖子仍旧心存疑虑,所以才愿意把小胖子丢出来当诱饵,这种话还是不要问的好。

他只是掰着手指头说:“陈公公,我想问的很简单,我在晋王府被人下了一次毒,走夜路被人行刺过一次。英小胖在晋王府也被人行刺过一次,长公主那也闹过一次刺客。再加上今天的,陈公公,你不觉得最近金陵城有点太乱了如果加上扬州程家的灭门惨案”

尽管越千秋拖了个长音就打住,再也没有往下说,但陈五两还是知道他什么意思。见越千秋抬头看了越影一眼,仿佛也在等那位的答案,他在沉吟了一会之后,就低声说道:“这些日子,长公主、我和影先生杜白楼,再加上相应的几个头头碰了一下,确实有些猜测。”

“什么猜测”越千秋从前是最不肯吃亏的,可自从北燕归来,他就觉得自己简直憋屈透了。虽说是把裴旭和钟亮这种恶心人的暂且给整下去了,然而像萧卿卿这样讨厌的女人却从指缝里又溜了出去,他一想到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不是有人狗急跳墙,就是”陈五两似乎想了一下什么词才能更精准地形容眼下这种状况,最终苦笑道,“就是有人在大扫除。你不觉得,这一个个人看似差一点就会干出惊天动地的事,但归根结底都是突兀且徒劳无功要知道,每一处的线索都指向北燕秋狩司。”

越千秋之前在听说过萧卿卿的某些事迹时,还曾经在心里吐槽过那简直就是给大吴做清扫工作的国际主义战士,此时听到陈五两提到大扫除和秋狩司,他不由得呵呵一声。

如果审出来人真的是北燕秋狩司那么秋狩司这背锅司三个字就真的是金光闪闪了至于大扫除,结果也许如此,可过程实在是太惊险了

他不再多问,冲着陈五两做了个请的手势,见人再也没有推三阻四,爽快地直接进屋子去了。越千秋就一个助跑到了屋檐底下,顺着廊柱借了把力,随即一把抓住越影伸下来拉他的手,稳稳当当窜上了屋顶。

他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截了当问道:“影叔,之前那个刺客你居然也查到秋狩司身上了”

越影当然知道越千秋指的是哪个,淡淡地说道:“那天晚上,你和霁月把人丢在那,结果到他最后断气,却也没有人来收尸。我很有耐心地等到了天亮。结果那个最早发现他的更夫没有大呼小叫,跑回去叫同伴后,直接送去了化人场,没一个时辰死人就变成一堆骨灰了。”

他顿了一顿,这才轻描淡写地说:“我顺藤摸瓜往下继续探了一下,拎出来一串秋狩司的谍子,宰了大概五个,活捉了三个。顺便说一句,那一伙更夫里头,居然有两个谍子。”

越千秋想到当初严诩刚出京时,就收拾掉了一伙秋狩司谍探,他轻轻吸了一口气,语气古怪地说:“我怎么觉着,楼英长从前潜伏在我朝的那几年,辛辛苦苦经营出来的班底,现如今好像就剃羊毛一样,一茬一茬全都被人剃了个干干净净”

越影顿时笑了笑,这种少见的笑容使得他整个人那素来冷冽的气息化开了几分。但那笑容来得快,去得更快,须臾就消失无踪。

“也可以这么说。”他很爽快地承认了越千秋的猜测,随即打量了自己看着长大的少年,若有所思地问道,“看你那样子,今天在路上似乎遇到了点状况”

“不是一点状况,影叔,我差点就死了”

在越影面前,越千秋丝毫不在意什么风度,露出了气急败坏的表情:“刚刚拎进去的那个刺客影叔你看到没有人居然早就混在刑部总捕司的人里,一口气就是十支连珠箭要不是我反应快,白雪公主得力,师父骑得也是绝世宝马,追上来帮了大忙,我和英小胖就死了”

越影敏锐地注意到越千秋说的是“我和英小胖”,他登时皱眉问道:“确定刺客的目标是你和英王,不是你们两个中单独的任何一个”

“绝对是我们两个,不是冲着英小胖一个人。那时候箭箭致命,要不是我和白雪公主早就人马如一,心意相通,至少有两箭是很难躲开的,我绝对不会弄错。”

越影若有所思地说:“之前陈公公带去的人里,他自己为防万一带了一把宝弓,剩下带弓箭的,就只有二等捕头呼铁林了。他一手连珠箭曾经名镇武林,是十年前吴仁愿当刑部尚书的时候,招揽进总捕司的高手之一,也是因为这一点,才始终没有升迁上去。他最初曾经在青城门下学艺,但因为学剑不成,机缘巧合跟着一个异人学了一手弓术。”

尽管并不是刑部中人,但越影对越千秋谈起那刺客呼铁林履历时,那种细致入微和了若指掌,越千秋甚至为此有一种错觉,仿佛人才是总捕司隐形的大头头。

“因为他对吴仁愿并非惟命是从,手下也没有造过杀孽,所以后来刑部换人主理之后,他还是被留任了。至于青城派,最初是因为怕得罪吴仁愿没有把他开革出去,后来吴仁愿倒台,他又留在总捕司,所以也没有再多事。但总体来说,他和青城的关系早就降到了冰点。”

越千秋听到青城两个字时,心中就是一跳,听到最后虽说稍稍松了一口气,可他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另外一个与此并不怎么相关的问题:“影叔,甄容那事儿,你确定爷爷从前不知道你和青城的那几个老牛鼻子从前真的就没有过往来”

对于越千秋这质问,越影就仿佛没听到似的,答非所问道:“你师父来叫你了。”

见越影竟然如此拙劣地岔开话题,越千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可紧跟着,他就听到了严诩的大嗓门:“千秋,你还磨磨蹭蹭等什么正在审刺客呢,就等你了”

虽说心里压着满满当当的疑惑,但越千秋知道没办法撬开越影那张钛合金封口的嘴,只能悻悻往前一跃下了屋顶。当一个转折落地之前,他往上头再次看了一眼。

就却只见越影那脸上,竟是浮现出了一丝惊疑。他虽说见过人偶尔一笑,但这种负面情绪却还是第一次见,不禁呆了呆。

可他根本来不及定睛再看,就被严诩风风火火地拉了进去。等到进了屋子,他看到李崇明有些不知所措地坐在一张贵妃榻上,小胖子虎着脸站在另一边,杜白楼和陈五两则是蹲在那通身黑衣的呼铁林面前似乎在捣腾什么,他就忍不住瞄了一眼孤零零的程芊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