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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跟着,此人腾空而起,竟是轻若无物地挟着裴宝儿跃上了墙头

周霁月一时气得眉头倒竖,脚下用力一蹬地就往围墙奔去。尽管确定人肯定不是越千秋,可她还是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仿佛对方刚刚那招式章法,自己依稀在哪见过。而且,在她记忆中,能够无视那么高的围墙带人走的,也好像是有那么一个人

可此时此刻她来不及多想,敏捷地在半道上捡起剑之后就翻过了墙。然而,她还没落地,就只见马车前头坐着的越千秋唉声叹气地对她摊了摊手。根本不用费神,她就明白越千秋那点简单粗暴的计划有了什么变数。

果然,当她迅速奔走到马车旁边时,就听到了一个极轻的声音:“之前闯进裴家打倒那个供奉的人是萧敬先,这会儿掳人的是徐浩,他是被萧敬先逼的,说是不干就拆穿他。”

萧敬先这是要英雄救美吗周霁月呆了一呆,随即便又好气又好笑。怪不得她觉得之前掳走裴宝儿的那个人招式身法眼熟能不眼熟吗越家那位出身追风谷的徐老师,她进进出出不知道见过多少回,虽说没切磋过,却看到过他教人武艺

她来不及多想,手起剑落砍断了拉车那匹马的绳子,随即冲着越千秋,把他当成真马夫似的沉声喝道:“你别在这耽搁了,马车不要也罢,赶紧去武德司,把裴家这儿的变故报上去,我先骑这匹马去追掳走裴家那位小姐的人”

周霁月这话声音不轻,外院那些惊慌失措的女眷们全都听得清清楚楚。得知贼人走了,刚刚吓得瑟瑟发抖的人便犹如有了主心骨,甚至还有侍女大胆地跑到大门边隔着门缝张望。

当看到门前停着一辆没有马的马车,周霁月骑马绝尘而去,而另一个头戴斗笠的人亦是匆匆而走,她就喜出望外地说:“周宗主骑马去追那恶贼了她一定会把七小姐带回来的”

相比那些抱着绝大希望的人,刚刚被推倒在地,又大叫有人被掳走的裴招弟艰难爬起身来,只觉得胳膊大腿火辣辣的疼痛,却是顾不得气恨了。她只希望那掳走裴宝儿的人并非越家安排,恨不得那便是最凶残的江洋大盗,武林败类。

可此时此刻相比这个,好容易站起来的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周宗主一个人去追恐怕会有危险,还得赶紧去告诉伯父和周宗主那些师妹们,开了马厩让她们骑马去追”

不管裴招弟之前惹出来的那场祸事如何非同小可,裴家姊妹们背后如何非议,可此时此刻她这建议却因为实在是太正确了,没有任何人反对。只是,内院此时一团乱,又是走水,又是一个不明身份的贼人,还有隔壁那些翻墙闯进来的家丁,谁也不敢贸然进去。

最后还是裴招弟主动站出来。不但站了出来,她的话更是说得丝丝入扣:“既然是我说的,当然我去不过刚刚尚且有人闯进来,眼下没有周宗主,自然更不安全,大家如果怕后头不安全,至少还是退进二门来得好”

幸好刚刚挺身而出的她被人无视,否则就真的太糟糕了

第六百一十六章 人生如戏,全凭演技

周霁月直接骑了一匹没有马镫,没有马鞍的光背马,就连缰绳都是草草挽上的,这对于平常人来说自然是绝对困难,可她曾经在稚龄辗转流落各地,最艰苦的时候还曾经偷过马,如今重操旧业,虽说坐骑不算神骏,她也不能全速放开,可这样的速度她已经很满意了。

因为如此一来,她就可以避免为了这么一场猴子戏把体力全都耗费干净

而姑且丢下马车的越千秋,却比周霁月舒服多了,因为徐浩是骑着他那匹白雪公主来的而为了避免引人注目,白雪公主还做了相当的伪装,从白马变成了灰马,一度非常不高兴而现在徐浩带着裴宝儿跑了,越千秋也就顺理成章骑回了自己的宝贝坐骑。

而穿街走巷的他,虽说看似没有周霁月追得紧,可因为早就知道萧敬先和徐浩定下来的路线,以及最终“决战地点”,一条人来人往的四岔路口,旁边酒楼饭庄都有,他反而是抄近路直接过去的。

只不过,理论上接下来没有他啥事,所以作为导演的他甚至还有时间找地方寄放了马匹,随即也不去那些大馆子,只找了个小吃摊,挑了条干净的板凳坐下来看热闹。

饥肠辘辘的他点了一碗面,才坐下来吃了没两口,就听到外间一阵喧哗,随即便是有人极大的嚷嚷声:“快看,屋顶上有人天哪,他还带着一个女人”

随着这个叫嚷,更多的叫喊声传来,眼见四周围的食客都顾不得吃了,蜂拥而出看热闹,而那摊主却是不依,拦在前头非得一个个收了钱才许离开,于是,越千秋干脆使劲扒拉了三两口,硬是咕噜咕噜将一碗面消灭了干净,这才一推碗站起身,最后一个交了几个铜子离开。

还没等他汇入大街上的人流,就只听又是一声大叫:“有人出来拦了打起来了,真是好身手”

看外头众人目光所视的方向,越千秋不禁暗自骂了一声。原来,人家打斗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自己这边的屋顶上。于是,他不得不挤过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这才来到了对面一家酒楼的屋檐底下,如此正好能够仰头看到屋顶上的那场龙虎斗不,默契的双簧戏。

一方是黑巾蒙面,一手挟着裴宝儿的徐浩,另一方是一身便服,嘴角含笑的萧敬先。

此时此刻,就只见两人你一招我一式,萧敬先步步紧逼,得势不饶人,徐浩则是最拿手的追风腿被完全封印他若是敢用,第二天就能被人顺藤摸瓜抓到总捕司去还是靠着手中的裴宝儿做盾牌,这才没有兵败如山倒。

可到底手中抓着一个人行动不便,哪怕素来轻功卓绝,徐浩也已经露出了明显的颓势。

然而,就算是黑巾蒙脸,谁也不知道他是谁,可徐浩一贯最讲风仪,此时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干净利落地败北,他到底还是不那么甘心。因此,趁着萧敬先再次攻了过来,他猛地把手中裴宝儿朝其一扔,眼看人轻舒猿臂要去接人,他便用难听的破锣嗓子干笑了一声。

“接我一招诛心刺”

嘴里这么叫着,他却趁机欺近过去,手中五指并如刀形,可真正的杀招却是无影无形的一脚。眼看就要踢到萧敬先的小腿胫骨,他见对方不闪不避,登时心里咯噔一下,本来准备收回七分力气,这会儿竟是收回了九分。于是,当还留下一分力气的脚背击实了的时候,他不禁暗自大骂

你堂堂晋王,怕死也要有个限度论理藏一面护心镜已经很够用了,你居然还戴着铁护腿幸亏我刚刚多收回了两分力气,否则这会儿的反震力非得疼半天不可不过我要是用十分力气,别说你戴铁护腿,你就是再加厚三层也没用

徐浩完全忘了,今天为了遮掩自己的身份,明明擅长腿上功夫的他也戴了一对铁护腕,还是加厚的

最后扳回面子的一脚也落了空,他那所谓的诛心刺却是真的碰到了萧敬先肩头。他这本来是虚招,本倒是打算一触即收的,可看到萧敬先面色奇异,他陡然之间意识到如此两边囫囵完整地罢战,实在是太容易露出破绽,当即厉喝一声,五指猛然分开,竟是真的重重一下击打在了萧敬先肩头。刹那之间,他就只见对方眼神中似乎有些不对劲,登时慌忙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