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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59(1 / 2)

们小七这不挺好的,子肖父,很吉利。”沐延旭一边儿笑一边儿道,他话音未落,那小娃娃就一转手,把手里的算盘啪一声,扔到了他哥哥的怀里,他哥儿手忙脚乱地抱住,小脸上居然很形象地露出个颇为无奈的表情。

众人静了静,随之哄堂大笑

就在众人的笑声里,小娃娃一路走,一路抓,抓了一连串金锞子,挂在他哥的脖子上,又抓了一对银光闪闪的小刀小剑,挂在他哥的腰上,抓了书本,塞在他哥的袍子里面

“行了,行了,再抓下去你哥都走不动路了。”

众人笑得都差点儿喘不过气儿来,顾婉更是哭笑不得,连忙板着脸吆喝,喊了好几声,小娃娃才意犹未尽地停下手,一转身,搂住他哥的胳膊,死活不撒手

刘摇头:“这孩子精明,将来他哥辛辛苦苦,读书习武管家,他就抓住他哥,一辈子衣食无忧,快快活活,看来是没多大的问题。”

顾婉上前,领着俩儿子交给乳娘抱走,沐延旭和柳氏不好多呆,略坐了坐就回了宫,一群人才聚在一起慢慢说话。

没摆酒席,大家只喝茶,但一家人齐聚,欢声笑语,也很快活。

晚上,这群人吃完点心,喝完茶,大包小包地带走一堆瓜果,王府一下子安静下来,顾婉才松了口气,打算安排晚饭,家里却来了客人。

那个顾婉以为,一生一世,再也不会见到的人。

“我本不该来的,可除了你,我真想不出还想要看看谁。”

当年的风流公子乐安侯水波,还是一副很优雅,很贵气的贵公子模样,还是坐在那般奢华的马车上,用着最好的骏马,只是脸上的神色平和了许多,鬓角也白了,很有一股温润如玉的气质在。

顾婉眨了眨眼,想起当初水波发誓,不死不入大庸,心下忽然酸楚,低下头,把空间留给久别重逢的朋友。

沐延昭洒然一笑,张开手臂与他拥抱。

第二百六十二章死别

故友重逢,不胜欣喜。

沐延昭和顾婉并不问为什么发誓至死不入大庸的水波,会忽然来到,他们就把水波当成一个久别的友人,高高兴兴地招待。

大庸对水波来说,才是真正的家乡,呆在这里,他的精神也放松下来,多年来积压的抑郁,渐渐地消散,整个人似乎又恢复成当年潇洒不羁,自由放纵的乐安侯。

四月春日渐浓,暖风和煦,鸟语花香,本是一年中最美好的时节。

水波从小就爱青山秀水,爱华服美食,爱绝色无双的佳丽,他到了沐延昭这里,沐延昭全都满足他,每日陪着他游山玩水,欣赏倚翠楼的歌舞,品尝大庸各处的最著名的美食佳肴。

可水波却渐渐没了精神,玩不动了,清醒的时候越来越短,瞌睡困倦,沐延昭把手头上的差事全丢给自家皇兄,整日整日地陪他说话玩闹。

折腾了半个多月,沐延昭也有些撑不住。

顾婉也不劝,面上不肯带出一丝担忧之情,每日去厨房做自己最拿手的饭菜给两个人吃,在沐延昭和水波面前,笑语如珠,快快活活。

只是,该来的还是会来。晚上水波与沐延昭饮酒嬉笑,玩了半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没成想,这一睡下,就陷入了昏迷,沐延昭第二天一大早发现,很镇定地请来太医。

太医们来来往往,每一个人都是摇头叹息着离去。

别人没看出什么,顾婉的师父药王陈伯到是看出些许端倪,说是中了毒,是慢性毒药,那毒药一点点地摧毁水波的身体,已经药石罔效,只能等死。

沐延昭没在找别的太医,只是要求陈伯想办法让那个男人在清醒一刻。

陈伯的药很管用。两副汤药下肚,水波就睁开了眼睛,他迷迷糊糊地望着窗外的天空,伸长了手臂,搭在沐延昭的肩膀上:“扶我出去,闷死了。”

沐延昭一笑。扶着他出门,给他找了张舒舒服服的躺椅坐下。

“你是不是想问我,到底是谁给我下毒”水波扬眉,眉眼柔和地看着沐延昭。

沐延昭一笑摇头,“我知道你不会说。所以我也不问。”

水波失笑摇头:“还是你了解我我和你不同,你这人太糊涂,满脑子莫名其妙的家国大义。我就是个自私的普通人,舅舅待我好,我就不管不顾地,为保住他看重的天下尽了全力,你是我朋友,我便不肯死在你面前,让你难受,苟且偷生了这么多年。被前朝的兄弟姐妹们当叛徒看待,也是活该我这人一辈子两边不讨好,做什么都不对。现在将死,还是得让你为难一回,不但不能告诉你给我下毒的是哪个。而且我回京,你承受的压力肯定不小。”

他勾起唇角,笑的很狡黠,“好兄弟,就容我再任性一次,原谅我所有的错。”

“说什么对错,谁又知道自己一生所为,是对还是错”沐延昭见水波的嘴唇发青,气息奄奄,反手把自己的斗篷解下来给他披上,笑了笑,轻声细语,“人这一辈子,本就是对的事儿,错的事儿,都要做一些,才算活的充实。”

天底下哪里有什么两全其美,他们这样的男人,选了家国大义,必然要负一些自己珍而重之,搁在心头的人,选了自私自利,只为自己快活,将来也不一定会一丝都不后悔。

记得当年婉儿随口说了句难得糊涂,这句话,到是有些意思,也许,只有糊涂人的一辈子,才会没有遗憾痛苦后悔,因为他们少思少虑。

“还是你看得开。”水波伸手拉住沐延昭的手,“沐七,我要死了我生在公侯家,长在皇宫里,受尽宠爱,也享尽了荣华富贵,天底下那些能活百岁的,大约也没有我有福气,如今又放下面子来见了你一面,我这会儿闭眼,也能瞑目。”

沐延昭点头。

水波笑起来:“我得谢谢你,谢谢你当年主动来跟我说话,要不然,以我这性子,终此一生,肯定连一个能说真心话的朋友都没有。”

沐延昭不语他一生结交过很多很多的朋友,不知主动与多少人搭过话,聊过天,与水波的初见,早已经被他遗忘,搜心刮肚,也想不起来

也许那一次主动去说话,不过是沐延昭的习惯,但对水波来说,就算算不上一生命运的转折,也是生命中极为重要的一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