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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梅琅,你不是要动手么那就先打败我的管家吧”

作为场间最强者,任真站在中间,默然不语。

“有什么好骄傲的这个窝囊的叶家表哥,实力这么差,还需要我来保护,真不明白哪来的优越感。”

梅琅眼眸微眯,盯着沉默的任真,寒声说道:“我不会跟你打。不是因为我打不过你,而是你身份下贱,没资格跟本阁主动手”

叶天命闻言,正欲反唇相讥,忽然怔住,本阁主

任真同样怔住。梅琅的真实身世,他非常清楚。难道皇帝会允许梅琅继任阁主

梅琅看着主仆二人的惘然神情,狰狞笑道:“叶天命,赶紧滚吧想跟本阁主争,你还不够格”

“你”叶天命气急,却又无言以对。

他刚以武力压过梅琅一头,没想到,梅琅能反过来用身份羞辱他。

如果梅琅真的已经继任,凭琅琊阁主的地位,足以跟献国公叶无极相提并论,确实不会把他这个叶家少主放在眼里。

叶天命想不通,梅琅平素横行霸道,在坊间的名声太差,何以能获得皇帝认可,将琅琊阁交到他手上

眼见叶天命语塞,任真终于开口,“梅阁主,即便你身负高位,不可一世,要在勾栏间寻花问柳,也得遵照规矩,讲究个先来后到。”

梅琅嗤笑道:“我要是不遵规矩呢”

任真平静答道:“把你打成残废,然后我离开京城,换个地方快活。你无亲无故,又不占理,信不信,没人会替你出头。”

梅琅神情剧变,想不到眼前青年如此强硬狠厉,颤声道:“你敢”

任真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在本坊主面前,你这阁主就是个废物。

梅琅进退两难,踌躇片刻,犹有不甘,争辩道:“既然你想讲规矩,那就该明白,清音姑娘今晚接待谁,要让她自己决定,才最公平。”

叶天命站在任真身后,漠然道:“你又想拿阁主身份,欺压小小一名弱女子”

梅琅讽刺道:“本公子丰神俊朗,能俘获美人芳心。说到底,是你对自己的本事没信心。”

叶天命哑然无语。

任真眨了眨眼,说道:“不错,这样很公平。咱们各送清音姑娘物品,愿赌服输,无论她选择谁,另一方都得知难而退,不得再纠缠。”

梅琅微感诧异,意外于任真敢爽快应战。

他唤翠姨过来,取出一枚令牌,说道:“把此物交给清音姑娘。以后若有人想欺侮她,可出示令牌,再敢放肆者,等同于妨碍琅琊阁办案,过后我会派人收拾他”

叶天命闻言,倒吸一口冷气,“这是琅琊令”

此令一出,就算是王侯公卿,也不敢无理违逆持令者的询查。

任真笑容玩味,说道:“梅阁主,此令象征着琅琊阁的权威。你拿它来争风吃醋,取悦青楼女子,亵渎职责,只怕会引来非议。确定要跟我斗”

梅琅脸色阴森,狠狠地道:“井底之蛙,哪里知道本阁主的厉害”

他有他的底气。

任真淡淡一笑,明白他的底气所在,却也不说破,掏出一个锦囊,转交给翠姨。

“我馈赠的宝贝,当然不如琅琊令威风。不过,要想赢琅琊阁主,还绰绰有余。”

第177章 绣衣坊的绣

任真的锦囊里装着的,也是一块令牌。

不像琅琊令那样,将“琅琊”二字写得龙飞凤舞,生怕不够威风,他的令牌很质朴,上面刻着一只蜘蛛。

蜘蛛吐丝结网,交错纵横,构成一张捕杀猎物的陷阱,这寓意着绣衣坊的使命所在。

如果非要给它起名,大概是叫绣衣令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位清音姑娘见到它,就不会再有任何收琅琊令的理由。

除非她想叛国。

梅琅浓眉一挑,骂道:“想跟我比较,你算什么东西清音姑娘怎看得上你这下三滥”

翠姨情知这两家都是不能得罪的主儿,哪还敢拄在这里看热闹,慌忙捧着这两件事物,上楼去找清音姑娘。

叶天命忐忑不安,拽了拽任真的衣襟,凑近低声说道:“靠谱吗咱家的面子全压在你身上了。”

清音姑娘是京城第一名妓,又是这里的头牌,见过无数大世面,眼界自会很高。

而任真只是小小的管家,拿不出多少上好货色,恐怕难入人家姑娘法眼。

任真看出他的担心,微微一笑,并不压低自己的话音,“放心,若论讨女人欢心,他还差得太远。”

叶天命嗯了一声,仍然愁眉不展。刚才任真在女人堆里的表现,他是看在眼里的。

咚、咚,翠姨的急促脚步声响起,走下楼来,踩得楼梯直响。

三人同时上前,听候她的消息。

翠姨微喘,脸色有些潮红,扭头看向梅琅。

梅琅一喜,理所当然地认为被挑中的是他,正准备得意,却见翠姨蹲身行礼,赔笑道:“梅阁主海涵,清音姑娘改日再扫榻相迎,向您赔罪。”

言外之意,他才是今晚被淘汰的人。

梅琅笑容骤然凝固,恼羞成怒,一把夺过退回的琅琊令,摔了个粉碎。

他盯着叶家二人,瞳孔里杀意爆发,“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

说罢,他无颜在此逗留,拂袖而去。

任真转身,望着离去那道白衣身影,轻轻喃语道:“我们不一样”

南绣衣,北琅琊,这两位年轻的密探首领,从小都失去双亲,又都身居要职,看似经历相同,实则人鬼殊途,注定会有截然不同的境遇。

对于江北梅琅,任真清晰地知晓他的身世,故而没觉得他有多可恨,反倒有些心生怜悯。

叶天命见他失神,用力推搡一把,畅然笑道:“愣着干什么春宵苦短,还不赶紧上楼快活”

“我”任真一愣,“少爷,我是帮”

叶天命推他上前,满不在乎地道:“其实我无所谓,也不是非要见清音不可。你能帮我气跑那个败类,少爷我已经很开心”

任真见状,便不再推脱,他原本就是来找清音的。

“恭敬不如从命,既然少爷赏赐,那我就去了”

他拱手道谢后,踏步走上楼梯,暗暗感慨道:“这位表哥,倒是待人不错。若非当年那笔旧账,我又何苦为难叶家”

心里这样想着,他在一名丫鬟的引领下,推门走进了清音的厢房。

房间里布置淡雅,熏香袅袅,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香味,让人感到清静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