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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青丹是大修行者破境时服用的灵丹,既能护住人的心脉,也会提供非常精沛的灵力,威力极大,也特别稀有,往往顶级豪门强者珍藏起来,有价无市。

当然,即使它的价格再昂贵,也绝对贵不到1500万。薛饮冰心里很清楚,任真的交换条件里,包含着很大一份人情。

任真答道:“实不相瞒,贱内即将破境,急需服用此丹。但是我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很难迅速弄到手,还得倚仗师兄相助。”

薛饮冰闻言,神情豁然,“原来如此,事不宜迟,我立即就去找丹药,等我的好消息”

他雷厉风行,说完便大步离去。

任真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暗道,这位六师兄果然跟传闻中一样,耿直爽快,是值得交往和信赖的朋友。跟这种人做买卖,吃点亏积攒善缘,也是明智之举。

他转身看向薛清舞,问道:“剑三海棠,剑四快雪,你想学哪一剑”

其实是明知故问。

薛清舞毫不犹豫,“剑四”

任真点头,“天色已晚,你先回府,抄写剑诀需要时间。”

薛清舞欣喜若狂,极罕见地以女子姿态,朝任真蹲了个万福,“多谢兄长,我明日再来讨教。”

她没想到,这位干哥哥如此给亲哥哥面子,远比当初的剑圣痛快多了。

她兴冲冲地道别而去。

对于这笔交易,任真比较满意。

他很清楚,跟闯荡江湖不同,要想在官场上混得有模有样,在长安撑起一片天,离不开其他势力的拥戴。培植羽翼,是他眼下的当务之急。

六先生和他身后的薛家,日后或许可以成为一大助力。

他将墨雨晴喊进来,附耳交代几句,又让她把那两位久违的世家子带过来。

两人并肩而至,一起朝端坐堂上的任真行礼。

眼前这一幕,跟那夜两人竞相拜师的情景颇为相似。然而如今,各自的际遇和立场都不同了。

任真收起思绪,淡淡说道:“两位执意要见我,不肯离开,所为何事”

论身份,儒家小先生跟两家家主平起平坐,这两人虽然跟蔡酒诗同龄,但只能以晚辈自居。

崔鸣九恭谨答道:“家兄崔鸣人,拜在七先生门下,算是您的师侄,我理应替他向您问安。日后若有礼数不周之处,还得请师叔多多包涵。”

代替兄长前来请安,明显有些牵强,但他为试探而来,顾不上这么多了。

脚踏两只船,中立于儒剑两道,这主意并非薛家首创,而是出自商绝崔茂的手笔。

早在薛家兄妹之前,崔家便安排长子崔鸣人拜师儒家,又派次子崔鸣九修炼剑道,将鸡蛋放在不同的篮子里,让这两人往不同方向发展,相互展开竞争。

谁崭露锋芒,在各自领域取得更大成就,谁就会成为天下第一豪族的未来继承人。

拜师那天夜里,崔鸣九曾隐隐透露过此事。当时,任真不仅猜出些端倪,也曾预感到,来京城以后,或许会卷进崔家的家主之争。现在看来,他的预感似乎是对的。

崔鸣人的宝,压在七先生身上。而崔鸣九,就指望昔日的剑圣,以为奇货可居。可惜沧海桑田,奇货变成通缉重犯,这位二公子如果还坚守赌注,不愿撒手,似乎会输得精光。

即便如此,为了坚守道义,他还是不想改弦易辙,背叛剑圣。

这时候,夏侯霸启齿说道:“晚辈虽一直修剑,但对儒家同样瞻仰已久,以儒家奉行的仁义礼智信要求自己。今天前来,是因为对先生宣扬的儒剑同修之道心驰神往,渴望追随于您,以效犬马之劳”

他开门见山,等不及试探任真的心思,一上来便表明忠心。

任真听明白了,夏侯霸是来拜师的,面带关切地询问道:“你以前修剑时,授业恩师是谁你今夜来拜师,可曾得到他的准许”

夏侯霸心神一紧,沉声答道:“晚辈的剑道老师,是一位无宗无派的散修,先生应该未听过他的名号。他云游天下,此时不在京都,故晚辈无法获取他的准许。”

任真点头,若有所思,“儒剑不两立,这种修行理念在北唐根深蒂固。你那位老师知情的话,未必同意你的选择。师命难违,如果他反对你修儒,非逼你二选其一,你又该如何”

夏侯霸面色凛然,斩钉截铁,“大义为先,我会跟他划清界限,坚持儒剑同修,为国家效力”

任真是儒家小先生,他要想表示效忠,自然要显露这种姿态。

任真面带微笑,露出满意神色,心里则冷笑不止。

他转头望向崔鸣九,笑眯眯地道:“崔公子,你跟夏侯公子同来,是否也有儒剑同修的意愿”

崔鸣九略微沉吟,答道:“我师尊的脾气,您应该很清楚,他不会同意我修儒。我当然遵从他的意愿,坚守道心。”

任真疑惑地道:“你师尊是哪位我认识吗”

下方两人闻言,同时转身对视一眼,都看出彼此的惊喜情绪。

太好了,小先生并不知情

2500字,今天就到这里。

第207章 柳愈暗,花渐明

两人联袂而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试探小先生。看他此刻的反应,应该并不知情,他们可以放心一些。

对崔鸣九而言,接下来,只要再试探大师兄,确保二师姐不会泄密,他就能高枕无忧,不必再为这件事担忧。

他回答道:“小先生既然不认识,也就算了。听闻您的高足任师兄风流潇洒,晚辈很是仰慕,想结识一番,不知他是否在府里”

夏侯霸会意,却未出言附和。对他来说,秘密没有泄露,固然是好事,但他今天前来,也已经抱定改换门庭的心思。

试探大师兄,交给崔鸣九去做就行,他要留在这里,恳求小先生收他为徒。

他的身份低微,母亲只是一名小妾,并非家主夏侯淳的嫡子。进云遥宗以前,他天资妖孽,修行速度迅猛,藉此才从众多兄弟里脱颖而出,得到家族的精心栽培。

然而,他被家族派去羞辱剑圣,不仅功败垂成,而且修为尽毁,丧失了原先倚仗的天赋。即使他将开山剑送回来,也受尽嘲讽和冷落,多亏崔鸣九帮忙出面求情,才逃过恐怖的家法。

现在的他,虽然能重新修行,但光景大不如前,只是勉强恢复到二境,沦为他人笑柄,更别提重新变回曾经的耀眼天才。

那夜拜剑圣为师,是形势所迫,为了讨回开山剑。如今再拜小先生为师,在他看来,也是形势所迫,唯有借助小先生的声望,他才能走出困境,让旁人刮目相看。

当前的时机微妙,他父亲夏侯淳,是这次平南的主帅热门人选,很可能会带兵出征。

若能打通小先生的门路,以儒剑同修之名谋得官职,随大军一道出征,上阵杀敌,他就有机会收获军功,换取朝廷和家族的重视。

在他眼里,拿小先生当敲门砖,这是稍纵即逝的良机。即便担着违背道心誓的风险,他也要豪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