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疆土,谥号为太祖皇帝,但这并不意味着,北唐史上只有他一位皇帝,恰恰相反,北海高家拥有极其悠久的历史底蕴。

女帝武清仪继位后,皇姓虽更易为武,但她并非明目张胆地篡位,依然对旧皇族高家保持足够的尊重,不敢对北海郡大动干戈。

因而,高家治理的北海,一直是保守旧势力的大本营。当时震惊天下的讨武檄文案,就是爆发于北海书院,足见当地的人心所向。

所以,女帝的问题看似云淡风轻,却透着非常强烈的杀机。

让庸王回北海,无异于放虎归山,给他提供收拢旧部、起兵伐武的机会。女帝岂会不知这点,她随口提起北海,就是在试探高基的心意。

一旦高基回答不好,就会招致灭顶之灾。

任真心头一紧。

他想杀女帝,骨子里还是更倾向于还政高家,不禁替高基捏了把汗。

高基抬手,擦了把泪水,眼眸通红。

“父亲说,北海熟人太多,恐怕会打扰他的清净,回去也没意思。他听说南溪山四季清凉,有利于缓解背伤,所以想去那里。”

任真闻言,眉头不觉皱起。他心思急转,隐约觉得此事并不简单,但又找不出哪里不对,感觉有些古怪。

“这样啊”女帝心神暗松,北海在北,南溪山在南,庸王若居心叵测,此举等于南辕北辙,离老巢越来越远。

倒也无妨。

任真想到些什么,似笑非笑道:“庸王真会享福,挑了个云雾缭绕的仙境当高人。只可惜生在帝王家,终究无法挣脱俗世羁绊。”

高基低着头,瞳孔骤然收缩,强行克制住快要颤抖的身躯。他意识到,这位吹水侯已经看破其中玄机。

女帝嘴角轻挑,“吹水侯这话,莫非是在暗讽我小肚鸡肠,不肯成全一个重伤之人”

任真躬首,脸上也带着笑意,“臣不敢。”

女帝摆手,“罢了,你没说错,庸王的性子确实不适合当王侯公卿,就由着他去山里当闲云野鹤吧”

高基闻言,连忙叩首谢恩。

转身走向殿外时,他深深看了任真一眼,眼神复杂。

有恐惧,也有疑惑,更多的还是感激。

女帝不再理会这茬,站起身来,“大军出征在即,待会还得商讨作战方案,就先议到这里吧”

她一边走向殿旁,一边说道:“蔡酒诗,夏侯淳,随我去御书房。”

很显然,这两人不能下朝回家,还得参加接下来的作战会议。

任真满脸苦涩,只好跟上去。

一大早发生的事情够多了,没想到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君臣三人走进御书房时,已有两人在此等候。

女帝最信任的两人。

文有元本溪,武有萧夜雨。

只要有这两人在,她的皇位便稳如磐石。

女帝坐到宽大的书案前,吩咐内监赐座,目光已经落在平铺在面前的地图上。

墨线纵横,皆是北唐山河。

也是这次南北较量的战场。

女帝没说话,倒是元本溪先开口,看向任真,“师弟好口才。”

他是布衣之身,没有任何官衔,所以不便现身朝堂。但每次早朝,他都跟萧夜雨坐在女帝背后的屏风里。

两人既可以护卫女帝的安全,又能在幕后洞察朝堂形势。

任真颔首致意,“赖陛下信任。”

萧夜雨冷哼一声,这是两人的第二次见面。第一次时,闹得很不愉快。

“是儒剑同修,还是杂而不精”

任真眼眸微眯,“同境界内,不妨一试。”

只要双方压制境界,任真有信心,在五十回合内将萧铁伞打趴下。

萧铁伞乱眉一挑,正准备回应,被女帝阻住,“自己人,有什么好打的”

在她眼里,当前最值得信任的就是这三人。她跟任真相处虽短,但截止目前为止,任真的作为都符合她的心意,看不出半点私心和歹意。

有大局观,有大抱负,有能力,这是她对他的评价。所以,暂且听之任之,以观后效。

夏侯淳噤若寒蝉,捏了把汗,这里哪有他插嘴的份儿。

元本溪盯着夏侯淳,再次开口,表情古井无波。

“身为主帅,你想怎么打”

祝参加高考的朋友们才思泉涌,金榜题名

第233章 百将争雄

自从昨天接到圣旨,夏侯淳就一直在思考这道难题。此刻被元本溪问到,他稍微思忖,进行作战会议的首次发言。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次南晋大兵压境,我朝全力以赴,双方已没有秘密可言。以正合,以奇胜,初期形势还不明朗,咱们只能先匹敌对手,遏制住他们进攻的锋芒。”

元本溪没有说话。

这些道理他怎会不懂,他想听的是具体战略部署。

“敌方分三路进军,上路白启攻桐城方向,中路陈庆之取道濮阳,下路赵阔进犯长平。相应地,我军也应该分三路迎击。”

夏侯淳躬身,不时以手指向地图上的几处关隘,有条不紊地阐述自己的计划。

“跟早年交战不同,南晋这次偷渡骊江天险,而且已占领沿岸城池,可以说根基稳固。我军的思路应该是,不惜放弃部分城池为诱饵,诱敌方孤军深入,再借助地形优势剿灭他们”

另外四人默默听着,神色凝重。

南北交锋,以往的主战场在骊江之上,以水战为主。但这次,南晋开战的时机巧妙,又有吴道梓里应外合,导致骊江一线失守,故而战火在北唐境内燃烧。

形势空前严峻。

夏侯淳看向女帝,温声说道:“作为主帅,臣理应率军去会会白袍。至于另外两路副将的人选,需请陛下钦定。”

主帅之位确定下来,副将就容易筛选许多。毕竟,朝廷一旦启用某一方势力的将领,副将也应从该阵营里挑选,各路兵力才能配合呼应,避免发生各自为战、见死不救的内乱。

夏侯淳出自兵家,由任真举荐,那么,另外两路大将也得如法炮制,不能再以儒家的人辅佐他。

女帝沉默。

这只是夏侯淳的个人看法,她未必会真的采纳,还要听过其他人的意见再做决定。

元本溪淡漠说道:“以正合,是在双方旗鼓相当的情况下。你的部署平淡无奇,不会收到多少效果,因为对方很有耐心,而我们拖不起。”

他没有点破,但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不仅是因为粮食,更因为两朝国力已不对等,消耗战只会让步步为营的南晋进一步扩大优势。

“而且,最近的情报你也收到了,南晋的两翼进攻很稳健,密切呼应,从不轻兵冒进,你想引诱他们深入,只怕是一厢情愿。”

他面无表情地反驳夏侯淳,大战在即,根本无暇顾及对方的个人感受。

“至于最致命的中路,更非嘴上说说这么简单。我不想打击你的信心,但是,千军万马避白袍,若没有布置精妙战法,你打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