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输。”
一道话音响起,将其他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能走到现在这一步,大家都经历不少战斗,很不容易。只要能再进一步,就将获得更大的荣耀、更光明的仕途,无数美好正在前方等着他们。
即使是不幸负伤的考生,也不会轻言放弃,宁愿全力一搏,也不抱憾认输,不战而退。
是谁要拱手让出大好前程
在惊诧目光注视下,邬思道面带微笑,举手朝考官示意。
他不想比了。
任真怔在那里,盯着神态从容的邬思道,心情复杂,“为何此人总是哗众取宠看他才华横溢,学识过人,不像是精神错乱的神经病啊”
那副淡定的笑容,他始终看不透。
邬道思出于礼貌,朝任真颔首一笑,征求考官同意后,走下战台。
为了摆脱被淘汰的命运,五场比试本就需要争分夺秒。这下倒好,比试还没开始,已有一场分出胜负,其他八人顿觉压力再次增大。
崔鸣九感慨道:“第一组,真是死亡之组”
夏侯霸点头,“不战而胜,大师兄的命真好”
任真走下战台,追上准备离开的邬道思,问道:“兄台,你能不能给我个认输的理由”
反常即为妖,他亲眼目睹了邬道思这两日的反常举止,直觉告诉他,其中必有蹊跷。
邬道思反问道:“能轻松晋级,这是好事。我认不认输,这对你而言重要么”
任真点头,沉声道:“不瞒邬兄,我身份有点特殊,是主考大人的弟子。你突然认输,难免会让外界误以为,你是家师帮我作弊,暗中安排好的托儿。事关家师清誉,我必须要问清楚。”
这个借口言之有理,邬道思是正人君子,又对吹水侯印象极佳,便不再推脱。
“说穿了也不复杂。其实,我是文试考生,这次中榜的重点放在文试上,参加武试只是玩玩,适可而止,没必要看得太重。不想比了,认输便是。”
任真恍然,此时才记起,昨日在宣文殿里,邬道思做的分明是文试卷子。也就是说,他其实是文试考生。
历年来,朝廷从不限制考生的报名自由,只要精力足够,考生们可以同时参加文武两场朝试。
只不过,文武双全者极少,再加上儒修在实战中消耗过大,若非境界强大,内力深厚,会比剑修吃力一些,所以同时参加文武两试的人很少。
邬道思恰恰就是这种人。
任真微微思忖后,半信半疑,“只是玩玩武试过程漫长,恐怕不好玩吧”
“既是蔡侯高徒,无妨告诉你实情。按武试规则,小组赛过后,榜单就已确定,后面只是名次之争。而所有中榜者,都有机会进那地方修行。”
说到这里,邬道思一笑,“而我,想进去看看。”
任真彻底懂了,“文试赢功名,武试进脉泉,邬兄打得好算盘”
儒家有十大脉泉,其中仁智二脉,就在皇城之内,为皇家享有。作为奖励,武试中榜者能得到机会,进入其中一脉修行。
其实,这份奖励也算不上大气。毕竟,只有儒家文人,才能大幅度汲取脉泉灵气,发挥其威力。但武榜中儒生极少,多是兵家修士,他们也只作一瓢饮。
邬道思笑容不改,轻声道:“只是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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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吊打薛清舞
任真此时并不懂这句话的用意,打算攀谈下去,多积累些交情,以便日后能将邬道思拉拢到麾下。
邬道思却心存戒备,没有继续聊天的意思,解释清这件事后,便匆匆离开,令任真有些失望。
任真回到战台旁,开始观看另外四场对决。
“京城的年轻一辈里,男子翘楚以莫范二人为首,境界都在五境圆满。至于最强女天才,原本薛沐二人难分伯仲,但刚才那场决斗过后,已经有了定论。”
在小组赛里,薛沐二人相遇,一番唇枪舌剑后,她们大动肝火,全力一战。最终,有资格当剑圣侍女的薛清舞更胜一筹,凭借剑道领悟,打败沐清梦,捍卫了第一女天才的名头。
不过,两人差距不算很大,要想重伤沐清梦,是困难的事情。她只是被削掉一缕青丝,再无其它损伤,所以,如果不出意外,女帝赐婚的事已成定局。
任真注视着战局,心里盘算道:“我所在的第一组,都是青年天才里的佼佼者。大家都在六境以下,我要打败他们,易如反掌。这一轮过后,恐怕就要碰上六境了”
对他而言,同龄人根本构不成威胁,他不必放在心上。他真正的对手,皆是要逆势挑战的六境精英,甚至是云榜强者。
在他想这些事的时候,四场对决几乎同时结束,获胜者分别是范东流、薛清舞、夏侯霸和萧金散。
范东流获胜,超出大部分人的预料。按京城赌坊开出的赔率,外界普遍看好莫染衣能走得更远,毕竟,在两人的常年交锋中,范东流屡战屡败,几乎从没赢过莫染衣,背负着千年老二的头衔。
但是这次,也是最关键的一战,范东流竟然赢了,可以说爆出今年盘口最大的冷门。
前些日子,英雄联盟的团战胜利,给他增加不少信心,让他开始摆脱莫染衣的阴影。在后续团战里,他频繁使用竞拍得的两部剑经,短时间内快速加深领悟,战力提升不小。
某种程度上说,任真的到来,为他提供了机缘,从而促成他的蜕变。
莫染衣颜面扫地,无地自容,气得拂袖离去。
另一场,薛清舞虽然赢了,却神情阴沉,看不出喜悦。战斗的艰辛程度,远远超出她的预期。
她没把刚入五境的卓尔放在眼里,本以为这会是一场碾压,但卓尔并不像寻常儒生那样,规规矩矩地凝聚本命字,而是席地而坐,专心弹奏一张铁筝。
筝音宽厚清亮,统统飘进薛清舞识海里,如长江大河,倾泻而入,澎湃着雄浑的气势,令她气血翻滚,随着浪潮起伏不定,产生一种眩晕之感,好几次都快抵挡不住。
危急关头,她还是靠着更强大的修为和内力,才艰难稳住心神,压制下滔滔筝音的冲击,继而以剑法破开卓尔的法门。
她虽不愿承认,但心里明白,卓尔的攻心之术太可怕,若是两人境界相同,她并没有足够手段战胜对方。
儒家的年轻人,战力何时也如此强大了
卓尔的铁筝,韩湘子的玉箫,东西二人若能重逢,共奏一曲,必会爆发出难以想象的杀伤力。
相比之下,其余两场对决乏善可陈,俨然是菜鸡互啄。最终,夏侯霸获胜的速度稍慢一些,纵然获胜,也只能饮恨出局。
任真站在场下,观看了两名弟子的较量。他们还年轻,目前修为弱是情理之中的事,但其中一些苗头,让他加深了对他们的印象。
面对自己的师弟,夏侯霸出手狠辣,且急功近利,表现跟在云遥宗时如出一辙。任真清楚,此人注定是个冷酷无情的小人。
崔鸣九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