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陈恪莞尔道:“拜神的时候,你想着让我们仨谁当状元啊”
“还用问”小妹娇媚的白他一眼,捂着脸道:“我这个重色轻兄的家伙”
“哈哈”陈恪刚要放声大笑,又赶紧把嘴巴捂上,叹气道:“礼教真是害死人。我想岳母在天之灵,也不愿她的女儿,再耽误两年三个月。”
尽管宋代没有名教害人,但亡者子女在居丧期间的禁忌已然不少。简单说来有五方面,一是凡初丧。诸子三日不食;百日只喝水吃饭,十三个月后才能吃水果蔬菜。二十五个月后才能吃肉喝酒。
二是不作乐、不嫁娶、不生子。宋刑统中将居父母丧、身自嫁娶,若作乐、释服从吉,闻祖父母、父母丧匿举不报列入十恶重罪之一的不孝。
三是不应试、不入仕。四是官员应丁忧服丧。五是墓中不得藏金玉这一禁忌亦列入法令,主要是为了防止盗墓、保护死者。
这些禁令,其实老百姓并不太讲究,官府也不可能追查的那么细,但对官员来说,却是要命的大问题。如果陈恪和小妹敢在这期间结婚,那苏家兄弟的前途就算完了。而且小妹和老苏还要被判刑,陈恪自己明明知情还要违禁,也逃不了。
国法习俗如此,连陈恪这种生性不顺从的家伙,都徒呼奈何。
“谁说不是啊。”小妹何尝不是郁闷的要死,她伏在陈恪肩头,委屈地扭着身子道:“这两年三个月,让人怎么熬啊。”
“要不,等我外放之后,就把你偷着接过去吧。”云南有瘴毒,小妹身子弱,陈恪哪敢带她去何况也太过无视礼法了。
“人家说说解气罢了。”小妹摇摇头,轻声道:“我能那般不晓事理”这种事,万一让人查出来,陈恪的乐子可就大了。
“唉”陈恪长叹口气道:“算了,不说这些话。这么多年都等了,咱们再等两年就是。”
“大哥会委屈么”小妹闪着双眸望着他,不待陈恪回答,又轻笑道:“估计是不委屈的,汴京城里的风月班头,有的是莺莺燕燕疼爱呢。”
“嘿”陈恪大窘道:“这个苏子瞻,竟然告我的密。难道他就好到哪去么你知道么,他中进士后,是夜夜笙歌”
“不是我二哥说的”小妹悠悠道:“是旁人告诉我的。”
“谁”
“月娥妹子”
“噗”陈恪险些没喷她一脸,瞪大眼道:“你不是说笑吧你怎么会见着她”
“上个月的晚上,我正在睡觉,突然感觉屋里有人,睁眼一看,果然真有个人,把我吓坏了,刚要喊,嘴巴就被捂上”
陈恪毛骨悚然,心说乖乖隆嘚咚,河东狮要杀人泄愤么
“这时我看清了她的样子,是个身材高挑、长相十分标致的女孩子。”小妹道:“这才把心放下,不再挣扎,示意她把手放开。”
“我问她想干什么她沉默了一会儿,说只想悄悄来看看我然后就走,没想到我这么警觉,竟发现了她。还说让我忘了这件事,就当她从没来过。”小妹轻声回忆道:“这时我猜出她是谁,就叫了声月娥妹子”
随着小妹的回忆,时光回到一个月前。
“”那女子没想到她能认出自己,何况她也不是个善于作伪之人,遂脱口道:“你怎知”等于不打自招了。说完寒着脸道:“不错,我就是柳月娥,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只是来看看,是什么人有这么大魅力,让那家伙非娶不可。”
“哪有什么魅力,不过是个瘦瘦弱弱的民女。”小妹披衣起身,点亮了烛台道:“哪一点都比不上月娥妹子。”
“我又算什么”柳月娥闻言凄然一笑道:“在他眼里,我一无是处。”
“那是他没眼光”,小妹给柳月娥倒杯茶道:“出来这么多天了,肯定没和人好好说过话吧。长夜漫漫正是夜话时,坐下来,我们说说话。”
以柳月娥的武力,十个苏小妹也不够看,但以苏小妹的智慧,十个柳月娥也不够看。小妹很快就春风化雨,解除了柳月娥的戒备,只用了一夜的时间,便让她把心事道了个干净。
“我留她住了一阵子,家里人都以为她是我昔日在书院的同学。有王弗嫂子帮我瞒着,自然不会露破绽。”小妹微笑道:“我们倒是极相处得来,到后来已经是无话不说的朋友了”说着半是嗔怪、半是无奈看看陈恪道:“她真是个很好很好的姑娘,你不该那样对她。”
“这话真稀奇。”陈恪有些着恼道:“我是为了谁”
“大哥要是有本事”小妹挨近了陈恪,凑在他耳边道:“就连她一块娶了吧。”
“这话真该打”陈恪一把将她按在膝上,一掌击在小妹挺翘的屁股上,痛得她哎呦一声,讨饶连连:“大哥饶命,小妹也是为了补偿你啊”
“天一亮我就要出发了,就不说她了。”陈恪两手一兜,像抱婴儿一样,把小妹抱在怀道:“我现在就想好好抱抱你。”
“”小妹顿时安静下来,紧紧环住陈恪的手臂,喃喃道:“真不想你走”
“那我就不走了。”陈恪轻轻的摇晃着手臂:“不走了、不走了”
“嗯。”小妹含混应一声,幸福的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呼吸渐匀,便沉沉睡去了。
陈恪就这样一动不动抱着她,一夜没合眼。这一夜里,他听小妹叫了十几声娘,别走,还有几十声大哥、别走